我出生在新疆伊宁,那里有30 多个民族,被称作“塞外江南”。那里离吉尔吉斯斯坦和哈萨克斯坦都很近,所以我们的生活方式和他们很像。我吃着面包黄油长大,小时候每到假期,我都会去农村的亲戚家,住在哈萨克族的毡房里,跟着伯伯们去原始森林骑马打猎——拿镰刀割麦子,掰苞米——我什么农活都会干,熟练得很。
幼时的佟丽娅与爸爸妈妈 (图/微博@佟丽娅)
我家在伊犁市区,从小,我就睡在一张很高的钢丝床上,家里的屋顶是尖的,还有很多蕾丝制品。家里还有三四亩地,和一个大院子,养了五六头马鹿——因为常喝鹿血酒,我从小就不怕冷。
那时候大家离得特别近,一个院子挨着一个院子——我们把街被称为“巷子”——只要有一家做饭,整个巷子都能闻见。新疆的天总是黑得很晚——夏天到晚上10 点天还亮着,我们小孩子们就在外面疯玩,玩累了就住在朋友家,大人也从来不会担心自己的小孩丢了。总之,人和人之间特别亲近。
伊犁以边贸生意为主,很多口里人(我们把嘉峪关以东的地方都叫“口里”)来来往往。我家院子就租给了外来人——当时就住着维吾尔族、回族、哈萨克族人,加上妈妈是汉族,爸爸是锡伯族,所以我从小就在好几种语言的环境里长大。口里人讨生活特别不容易,我们经常串门,一起吃饭。
这些都是我记忆中的家乡,我眼里的新疆。
受我以前演的角色的影响,大家都评价我为“温婉女神派”,但我是在新疆那样一个奔放而融合的环境里长大,性格其实一点都不文静。
在新疆艺术学院附中舞蹈系,我开始了舞蹈表演专业的学习。第一次来北京是1999年的国庆节——我在花车上表演,绚烂的光照在高楼的屋顶上——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玻璃(幕墙)房子。当时我就想:“北京好美。连房子都是玻璃做的,还会发光。”可能是从那时候起,我心里就埋下了一颗关于北京的种子。
从新疆艺术学院毕业后,我被借调到中国歌舞团——那是2003年,大家纷纷因为“非典”逃出北京,而我却为了跳舞闯进京城。
刚来北京,歌舞团没什么演出,我兜里也没钱,就去餐厅跳新疆舞——跳三四支舞就能挣200块钱,还有好几个维吾尔族姐妹陪伴,我觉得很开心,挺好。
第二年,我考进了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
中戏在南锣鼓巷,这让我意识到北京也不全是高楼大厦、车来人往。我总能听到胡同里响起的自行车铃,看到杨树下几个悠闲地摆开棋盘的大爷,还有街坊邻居聊着家长里短。那时就更觉得北京好——有人情味,更好。
很多从新疆出来的人都会选择北京,其一可能是饮食习惯,其二就是这种人情味。新疆人大多很仗义,而且不需要“预热”,没有目的性。当你是朋友了,有事就尽管招呼吧,绝对不藏着掖着,有多少力气也都会全给你使出来。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