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万宝宝是从红色家族走出来的第三代,出走和归来演变成持有自己品牌的珠宝设计师、时尚界的明星。她出走和归来的这十年,也恰恰是中国社会高速变幻的十年。
万宝宝曾被她崇拜的设计前辈骗过,对方要了很高的价钱,还不把她的东西当成一回事。“他觉得我是纨绔子弟,纯属玩票,根本不在乎。”万宝宝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自己当时很受伤。当万宝宝设计的手镯在各地展出时,一度称女儿为“个体户”的父亲,才第一次肯定了她的“事业”。(万宝宝/供图)
万宝宝是从红色家族走出来的第三代,出走和归来演变成持有自己品牌的珠宝设计师、时尚界的明星。她出走和归来的这十年,也恰恰是中国社会高速变幻的十年。
“我不是紫荆侠!”万宝宝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紫荆侠”类似香港的“蝙蝠侠”,不过她的行侠仗义,不是大打出手,而是揣着6000元港币去香港天桥下、笼屋里“扶贫”。2011年5月,“紫荆侠”刚一出动,就连续占据香港媒体头版。紫荆侠穿着的“行侠服”性感、暴露,人们凭身材、穿着和自称的“名门之后,城中名媛”,锁定了在京港两地居住的万宝宝――第七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国务院前副总理万里的孙女,中国贸易促进会会长万季飞的女儿。
2007年,万宝宝创立了自己的珠宝品牌。她设计的珠宝从来不打广告,价格从5000元到几十万不等,主要接受一些“私人的订单”。
故宫北侧,不足一公里长的南池子大街,一座隐匿在寻常巷陌中,大门紧闭,没有招牌悬挂的深宅大院,就是万宝宝工作室的所在。工作室古色古香,这和她“小时候的家很像”。幼时的万宝宝和父母、爷爷奶奶住在中南海内,一座典型的老北京四合院,“我们家特别破旧,因为爷爷不喜欢花钱装修,从1970年代到现在,好像就刷过一次漆,墙皮都是脱落的”。
空旷的会客厅与幽闭的工作室之间隔着一扇门。采访在会客厅进行。她总是彬彬有礼,但言谈间流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她小心翼翼保护着她的‘禁区’,最终,我们看到的她,永远是光鲜亮丽,却又面目模糊的剪影。”美国《时代》周刊特约编辑马里昂・休谟告诉南方周末记者。2008年,休谟在《时代》发表了一篇名为《不是你们母亲时代的中国》的文章,第一次揭开了这位“中国名媛”的面纱。
家族的光环始终与万宝宝形影不离:“我的生活,就是在时尚圈和传统的红色家庭之间寻求平衡。”
“纯粹的自卑”
万宝宝的生活被各类时尚派对和名流间的私人聚会所填满。2011年9月3日傍晚,她穿着一条LV赞助的新款斑马纹连体抹胸裤裙,参加某时尚活动的开幕式走红地毯。在前一晚的另一个时尚派对中,她穿的碎花裙来自迪奥的赞助。
每次现身,万宝宝还会充当自己品牌的模特,9月3日这个傍晚,她戴的是一条名为“宝瓶”的吊坠,价值近20万元。
在主办方安排的化妆间,万宝宝独自坐在角落内,没有与其他嘉宾交流。助理拿出手机、照相机,交替从各个角度捕捉万宝宝的表情。这些后台照片她从来不传上微博。
万宝宝把参加时尚活动称为一种工作。走红地毯之外,回到工作室,她常是一身职业装扮,白色纱质衬衣,搭配一条卡其色长裤,不戴任何首饰,除了一条佛像项链――戴佛像是因为“不戴就会做各种噩梦”。
“我没有什么优越感,是纯粹的自卑。”万宝宝形容自己小时候害羞,害怕外面的世界,“可能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万里有五个孙女,万宝宝是惟一随父母住在爷爷位于中南海家里的孙女。
在中南海,接触的人不是亲戚,就是解放军,或者工作人员。万宝宝最爱回忆的是跟着表姐“做坏事”,比如表姐曾怂恿她去把男更衣室和女更衣室的牌子给调换了,然后躲在旁边听到各种各样的尖叫。
万宝宝也很羡慕“外面的小孩”,所谓“外面”,就是姥姥家的大院,大院里有一些小孩,“我每天争着抢着,要出去跟他们一起玩”。
日子在1990年突然转弯,“就跟基因突变似的,一切都变了。”万宝宝说,那年她9岁,突然跟着父亲去了美国。
美国的日子跟中南海截然不同,万宝宝和父亲租住在一间地下室内,父亲头发都长到肩膀了也没有剪,来看他们的母亲见了就大哭,然后给父亲剪头发,万宝宝回忆时说,那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这一生中最近的一段日子”。
真正外面的世界并不美好。临去美国前,姥姥一家带着万宝宝去北京友谊商店,给她买了一个当时最流行的变形金刚玩具书包,她背着“变形金刚”在美国读了一年书。到学期结束时,书包上的金属丝背得脱丝了。班里一些小孩在后面指着脱丝的书包嘀嘀咕咕。
“我也听不太懂,他们就笑我,我特别难过。”万宝宝决定换一个书包。她发现了一个芭比娃娃的塑料书包,爱不释手,售价是17.95美元。但妈妈的答复是:没钱,不买。
这段“变形金刚”书包的故事,是万宝宝接受采访时常说的段子。
在万宝宝的记忆里,9岁在美国的时候,受到了很多欺负,也因此性格变得要强、叛逆起来:“当人家欺负你,你的父母没有办法帮你,你自己一定要强硬、有本事,还要跟着大环境走。一个国家强了,你的腰板才会直起来。”
一年后回到中国,万宝宝成了老师眼中的“坏孩子”:不喜欢穿校服,常在校服上涂涂写写,画得很脏;把气球灌上水,站在高楼上,看到认识的同学就往下扔;还拔过老师自行车的气门芯。
“那是一种叛逆,一种抗议。”万宝宝并不避讳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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