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铁铮铮的名字,挂在千万人的嘴上,
也在呼吸的水蒸气里生了锈。
演了《色,戒》,遭了封杀,被言说成了一个传奇。
与现实遭遇的魔幻主义相比,她更相信电影这个童话世界给她的真实。
她从未停止生长,只是把自己藏得深一些,更深一些。
直到有一天,谁也遮不住她的光亮。
一切还刚刚开始,未来十年,将是她的时代。
她是汤唯,演员汤唯。
她站在舞台中央,依然是汤唯式的带点倔强的微笑。
汤唯拿到了国内第一个最佳女主角奖。她说,给自己一句话,平凡一点,踏实一点,演员这份工作可以做得久一点。
这句话在她这里显得意味深长。
《色,戒》已经过去了四年,她站在台上,依然要回答的是问了无数遍的那个问题“生活不如意的时候你怎么面对”?
她睁大眼睛,带着一点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确实如此的神情,“好好做自己该做的事”。
这是汤唯的方式:封杀,流言,纷扰,政治,所有的结,她都没有打算去解。扔到一边,她去搭自己的框架。
真实的生活
“她从英国回来,有一天我们聊了很久,我在电脑上放了一首歌,后来她也放了几首。我们喝了点红酒,哼着歌,在屋子里跳舞。汤唯拿着纱巾,边哼边跳。屋子里暗了下来。在那一瞬间,汤唯特别自由的旋转”。
这是水晶对汤唯印象最深的一幕。那个时候的汤唯,还有点失意。她和朋友不会聊到关于封杀,偶尔说起,也是自嘲,“我运气真好”。水晶说,作为朋友,能让汤唯在一个时刻有所释放,会特别的安慰。
和汤唯在媒体中感觉到神秘不同,汤唯调皮、好奇心强。她好动,一进朋友房间就摸这摸那。啪,茶海被她摔坏,顺手拿起小木槌,一敲,又坏了。
她会带着妈妈一起参加聚会,努力让妈妈也融入朋友之中。
她一直想保持平常自在的状态。带着一次性口罩挤地铁。
平常在北京,汤唯会坐着公交车出门。她对公交车的路线掌握熟练,成了朋友们的活地图。
她喜欢普通的生活。淘衣服,逛小店。有一次,她兴冲冲的跑到水晶家里,说自己买了一双鞋,只有35块钱。那天朋友恰好买了一双只有十五块钱的鞋,汤唯当场崩溃。
从此水晶那双鞋就叫做气死汤唯。
有一次朋友装修屋子,汤唯跑过来,屋子里有好几个工人,她一下子窜进来,又是扫地,又是擦家具。朋友当时特别担心她被认出来,想让她走。汤唯特别调皮,一直赖着。工人居然没认出来。等工人一走,她很得意,“我知道你想赶我,我偏不走”。
看望中学老师,汤唯到批发市场买水果,买了满满一堆。多的根本没法手拎。买好装箱,拎起箱子往肩头一扛,一个眼神,走。朋友跟在后面,笑疯了。
汤唯很自然地走,过马路的时候,扛着箱子扭头往后看,“快点快点”。
“不物质,特精神,没有那么多欲望,到现在也没有”《切・格瓦拉》的导演杨婷一直觉的汤唯是朴素的,老实的。
她的朴素让第一次见她的陈可辛印象深刻。“我这十几年来碰到的演员里面很少有能够保持这种单纯的,她很能够融入当地的环境,让你看不出她是一个明星。她穿了一双有点像木头的鞋来,我觉得主要是那双鞋,那双鞋让你觉得真的她是一个老百姓。”
加速成长
朋友谈起汤唯,一律语调温柔,眼睛里有得意的光。
水晶说,从来没有想过汤唯会这么红,但对于现在她现在的一切,“我都不惊讶”。她还是她,只是呈现出另外一种样子。
这几年,对于汤唯来说,是一个加速成长期。
切・格瓦拉时候的汤唯,还只是一个小花苞。高挑、害羞、安静。水晶记得第一次见她,是汤唯送水过来。旁边的两个男生迅速问,这个女孩是谁?
那个时候的她能汇聚起目光,但远没有现在的光芒,不过,已然有了沉淀的底子。
她专注而自信。演切・格瓦拉的时候,她给水晶最突出的印象就是大义凛然。四个正方,四个反方,她永远是正面中的正面,“有种正义感就像天生的,她身上有那种内核”。杨婷看来,“她身上没有一点斜的歪的东西”。袁鸿更愿意用这样一个比喻,“她就像一个钉子钉在舞台上”。
那时候的汤唯对表演就非常的认真,认真到有点轴。她会为了一句台词的重音和导演杨婷掰扯一下午。拍戏间隙,她大多时间都会琢磨角色,很少聊天。杨婷对她的自信印象深刻,“别的演员情绪崩溃都会表露出来,她从来不会表露,应对的方法就是加倍的努力”。
汤唯的优势在于她内心的笃定。被封杀的时候,她很少会和朋友聊这件事,“反而是她安慰我多”袁鸿因为小剧场的一些不顺烦恼的时候,汤唯会为他打气。也许她在安慰我的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袁鸿有时候会这样揣测。
水晶扮演的更多的是另一个汤唯。两个人的对话,常常是一种疏导。水晶去扮演汤唯内心的反面的角色,站在她的反面进行分析。“她是一个从善如流的人,会很真诚的听你的意见”。
不是没有彷徨和焦虑,但汤唯选择的是安静的沉默。
她去英国的那一年,从喧嚣中隐身,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汤唯在英国参演莎翁戏剧,有时候一个剧就拍几个月,“我到伦敦之后才是真正学习了表演”。她喜欢舞台,“我喜欢直接的感受到观众对我表演的反应。无论是好是坏,都是对我的一种刺激,会让我更加兴奋,我会人来疯。”
她曾经和到英国的袁鸿一起把话剧《外套》看了三遍,会和袁鸿深入讨论,觉的能看到这么好的戏是一种幸运。她在英国很多时间用在了看戏和演戏上。能在学校里,重新学习表演,对汤唯来说,是一种视野上的开阔。
袁鸿还记得,在英国书店两个人同时看上了一本戏剧摄影集。汤唯手快,抢先付了钱,在爱丁堡到伦敦的火车上,汤唯看完了,交给袁鸿,“放在你的工作室能让更多的人看到”。
在英国,她进入的是一种生活状态。她要租房,搬着大箱子自己搬家。她曾经在媒体上讲述过如何和房东吵架。自己做饭,空闲的时候,坐地铁坐一个小时,“那一个小时实实在在是我一个人的时间”。她在语言上会严格的要求自己,在那里她很少有中国朋友,她只和会英语的人聊天,因为她觉得这就像把你扔到海里才会游泳一样,“好玩嘛”。
后来,汤唯回来了。有了《月满轩尼诗》里的爱莲,一个底层的女孩,她演的纯朴而不失尊严。实际上,她是一个配角。“她扛起的那个角不会塌下来,即使面对的是张学友和鲍起静”,作为一个剧评人,水晶这样评价汤唯。
她压得住了。王佳芝,那个主角在她身上慢慢隐退。作为一个演员,汤唯说,没有太多主角的机会,配角也不错,“配角也很好玩”。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