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健在台口看台上同行的表演,看看哪些段子观众反应好,哪些还不尽如人意。
所谓“正义”
以“枪稿写手”的身份,王自健在高中时代挣过些钱。当会儿帮几家游戏厂商在《家用电脑与游戏机》和《软件与光盘》上写软文,千字稿费100至200元。若为游戏攒出一本攻略书,收入则有四千到五千。
后来转战电视,从游戏节目做到声讯节目。就是现在电视上层出不穷的低级竞猜游戏,出个很简单的谜语或数学题,用高额奖金勾引观众打电话抢答,真正播出的全是事先录好的诱饵,骗用户电话费而已。在当年,上当者众。
SP(电信服务提供商)每个月跟王自健结一次账,算下来他能日进5万。节目刚播出两个礼拜,尚未分一次成,就遇上国家整顿。他刚租了办公室,买了设备,还给电视台交了半年的占频费,权作罚款了。那是2005年,在这个项目上他的投入有200万之多,后来好说歹说,从电视台讨回30万。
“也不是特别坑人”,王自健讲起行骗经历,“你每个月花10块钱在这上面,你完全接受不了么?当时也没那么多道德负罪感,就是一心希望成功,还没做成,而且也得到惩罚了,那我现在变正义,我觉得逻辑上没有问题。”
王自健所谓“正义”,即他相声中颇受热捧的时事评论。带领民意,含沙射影,矛指“有关部门”。
他很清醒,以自己当下的相声造诣和知名度,不可能带来这么多媒体的关注。有个记者来采访,翻出报纸指给王自健,“你就是这个版”。王自健一看,周孝正。他转脸一笑说:“噢,明白了明白了。”
在后台,王自健会观察台下观众的面孔,哪些是熟人,哪些是新人,他盼着自己没见过的听众进来。他看到微博上有人说,已经买好第二班的票了,不知道王自健今天骂谁。
“可见已经不是以相声为重点来听的了,而是因为这人特别敢说,说得特别痛快。”王自健说,“我还是想说更纯粹一点的相声,但大家不认可,他们就喜欢听我喷,喷这个喷那个,这是不健康的,也是我比较苦恼的事情。”
应现场观众要求,王自健的相声不但内容得走火,时长还要不断有突破。现在他每次登场都在一个小时以上。“这也是不健康的。刚开始还特别有得说,后来就变成一种责任。这样不利于网络传播,谁会拿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去看一段视频呢。”
广茗阁是第二班与嘻哈包袱铺共用的表演场地。演员入口处的墙上,贴着一张《公告》:“通过曲艺的形式,传颂大家耳熟能详、脍炙人口的我国各个历史时期经典红色故事及在各时期为我党建设发展起模范带头作用和……”这里被烟头烫了个洞。
在本刊记者现场旁听的一次第二班相声表演中,王自健与搭档压轴出场,张嘴便道:“今天你们不要瞎起哄,我今天一定是严把嘴关,粘牙的不能说。”台下的鼓噪声于是更大。
正忙着给王自健筹办商演事宜的朋友储智勇认为:“郭德纲火起来,跟他的相声艺术本身是吻合的。但自健的名气却不是,大家对他的理解是偏颇的。这跟他的诉求也有偏差,容易让他在错误的路线上越走越远。”
亲手给自己贴上的标签,王自健却未必能轻易撕得下来。
不久前他跟几个朋友聚餐,让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的足球解说贺炜也来凑局。贺炜在手机里问:“都有谁啊?”
“王小山、李承鹏、我。”
贺炜想都没想:“不去,一会儿警察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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