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有国外记者问起Superflex的成员拉斯穆斯・尼尔森,如果有人在观看《现代时光永驻》期间想上厕所怎么办,这位现代艺术家直言:“想去就去吧!”
在形形色色的短片、手机电影、微电影方兴未艾之际,另一个极端的电影形态―――超长电影早已异军突起。1978年,法国人杰拉尔・库兰拍出了长达6天 12小时的作品《Cinématon》,一度创下世界之最。不过,这个纪录在今年3月23日被打破:一个名为Superflex的丹麦艺术家团队来到芬兰首都赫尔辛基,拍出了一部长达240小时的电影《现代时光永驻》ModernTimes Forever,这部电影里的主角和内容只有一个:赫尔辛基街头的斯道拉・恩索办公大楼。这部画面一成不变、需要整整十天十夜才能看完的电影,充满了实验色彩,仿佛在向这个节奏越来越快的世界大声宣称――慢下来!
向《帝国大厦》致敬?
1964年7月的一个下午,著名波普艺术家安迪・沃霍尔站在纽约曼哈顿区第五大道上,透过阳光抬头看着面前102层高的帝国大厦,他的5个朋友扛着啤酒、三明治、苏打饼、一台租来的摄像机和一大堆胶片,钻进帝国大厦对面“时代-生活”大楼41层的洛克菲勒基金办公室。当晚8点左右,沃霍尔和朋友们把那台摄像机架在窗边,对准夜色中的帝国大厦,开机。摄像机哒哒哒地自动运转,安迪・沃霍尔只是和朋友们吃吃喝喝、聊天打趣。
6小时后,沃霍尔宣布拍摄结束,朋友们有些担心“什么也没拍到”,但第二年3月6日,安迪・沃霍尔把这堆胶片命名为《帝国大厦》,拿到纽约市政府电影大厅公开放映,人们不知道该不该把这玩意儿称之为“电影”,因为在长达485分钟的放映时间内,除了胶片上的一些划痕、沃霍尔5次晃过的身影之外,人们看到的只有在夜色中纹丝不动、毫无变化的帝国大厦,这令那些每天经过帝国大厦的“纽约客”们情何以堪?
回到2011年3月,Superflex艺术家们从丹麦踏上芬兰的土地,把摄像机架在斯道拉・恩索办公大楼面前,一拍就是整整10天时,乍一看去,他们的所作所为和47年前的安迪・沃霍尔几乎如出一辙――没有故事、情节和主演,镜头对准一幢大楼,场景和画面持续不变,不论Superflex是否有意向《帝国大厦》致敬,但安迪・沃霍尔绝对是这些年轻后辈的“祖师爷”。相比之下,这群丹麦年轻人的体力和耐力更足,240个小时,这个数字本身就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符号,它不但使这部电影制造了噱头,而且也让这部“世界最长电影”成为信息碎片化时代的一个绝对的“另类”。
是艺术,还是讽刺?
Superflex艺术团队并没有表明《现代时光永驻》的宗旨,倒是播放这部电影的赫尔辛基艺术节主办方给了一个充满艺术性的解释:“把上百年的时光压缩在一部电影里,记录了时间在斯道拉・恩索办公大楼留下的痕迹”,而为什么选择斯道拉・恩索办公大楼作为拍摄对象,主办方的说法更像个广告:“斯道拉・恩索办公大楼位于芬兰首都赫尔辛基市中心,它是我们的地标性建筑,也是力量和历史的象征。”
这几句话既表扬了Superflex艺术团队,又给赫尔辛基市做了个巧妙的宣传――这可是一部240小时的超长电影!拍的是我们芬兰的“自家地盘”!最妙的是它将在斯道拉・恩索办公大楼的大屏幕上放映,一放就是整整十天,仅此一次不容错过,快来芬兰看看吧!
不过,主办方的说法,未必是Superflex艺术团队的真正用意。据悉,这个团队以拍摄讽刺意味的作品而闻名,谁能肯定,《现代时光永驻》不是他们的又一部嘲讽之作呢?想象一下吧,整整10天,司空见惯的旧楼,一成不变的画面,谁要是搬着板凳把它全部看下来,那才是件怪事。
超长电影,前卫与艺术并存
■ 纵览
事实上,像《现代时光永驻》这样的超长电影,在影史上可谓数不胜数。安迪・沃霍尔曾把摄像机对准一个熟睡的人,拍下了一部长达321分钟的电影《沉睡》。最“令人发指”的超长电影,由一位英国艺术家用一堆地下电影的废弃胶片拼凑而成,它的名字很嘲讽,叫做《世界上最长最没意义的电影》。
当然,并非所有的超长电影都是为了玩“前卫”,部分超长电影也具有相当鲜明的故事性。1968年,改编自同名小说的苏联电影《战争与和平》在政府的支持下,动用军队和数十万名群众,耗费约1.3亿元人民币拍摄而成,影片时长达511分钟,该片获得了当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大奖。1959年日本导演小林正树反思二战的巨制《人间的条件》以6个段落来交待男主角反抗日本军国主义的故事,时长达9小时。
中国电影史上也有“超时”的范例:1987年西安电影制片厂推出了5集系列电影《东陵大盗》,总长度7小时,取材自军阀孙殿英盗取清皇室陵墓的真人真事。
●实验类
《俄罗斯套娃》 (2006年,德国)5700分钟,全片只有一幅静止不动的图片,还不如《现代时光永驻》呢,人家至少还有栋活生生的大楼可看!
《24小时精神病患者》 (1993年,英国)24小时,将希区柯克的《精神病患者》以正常速度的1/12来播放。想想看,那场著名的浴室谋杀案,变成慢动作会怎样?
《电影狂欢》 (1968年,美国恐怖大师乔・丹特)7小时,由片花、预告片、广告片拼接成,是一场令人眼花缭乱的“狂欢”。
●纪录片类
《愚公移山》 (1976年,荷兰纪录片大师尤里斯・伊文思)763分钟,表现了北京第31中学的学生踢足球时,球偶然从老师头上飞过,师生之间就此展开激烈讨论。反映了当时中国校园中的民主意识。
《浩劫》 (1985年,法国导演克劳德・朗兹曼)9个半小时,导演用了11年时间寻访大屠杀的亲历者,该片被誉为“世界纪录片史上的最重大事件”。
《铁西区》 (2003年,中国导演王兵)551分钟,记录1999年到2001年之间,沈阳的重工业企业逐渐停产关闭,计划经济体制面临转变时人们的生存状态。
●电视电影类
《无名英雄》 (1981年,朝鲜)约30个小时,汇集朝鲜最顶尖的艺术家,全景式反映朝鲜战争的巨制。其实它是一部电影,但1981年中央电视台以32集电视剧的形式在国内播放。
《柏林亚历山大广场》 (1980年,德国名导法斯宾德)14个小时。通过小人物的故事折射出德国社会一个时代的变迁。通常剪成13集来播放,也曾有电视台一口气把它播完。
●剧情类
《撒旦的探戈》 (1994年,匈牙利导演贝拉・塔尔)7个半小时,匈牙利导演贝拉・塔尔最有野心的作品,融写实与象征于一体,以一个被骗子盯上的农村公社最终走向灭亡的故事,影射了匈牙利一个时代的国家悲剧。
《灿烂人生》 (1993年,意大利)6个小时。讲述一个意大利普通的六口之家从1966年到2000年间的生活经历,背景涉及意大利近年来的各大历史事件。
《1900》 (1976年,意大利著名导演贝尔托鲁奇)318分钟,剧情围绕意大利北部两个出生于同一天的孩子,因为贫富差距,长大后被阶级矛盾、家族纷争推向了两个极端。
《芬尼与亚历山大》(1982年,瑞典电影大师英格玛・伯格曼)5个小时,伯格曼的半自传体作品,以孩子的视角细腻地探讨内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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