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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贾平凹揭秘:在《废都》的那些方框背后(图) |
www.sinoca.com 2010-08-15 北京晚报 [复制链接] 字体:大 中 小 |
2009年7月,被禁十七年的长篇小说《废都》获准再版。《废都》与《浮躁》、《秦腔》组成《贾平凹三部》,由作家出版社推出。
贾平凹,著名作家。陕西省丹凤县人,1952年2月21日出生。代表作有《秦腔》、《高兴》、《心迹》、《爱的踪迹》等,曾获多次文学大奖。现为陕西省作家协会主席、西安市文联主席,《美文》杂志主编。
他是当代中国最具争议的作家之一。他的长篇小说《废都》被禁17年后,依然是话题的中心。他如何回顾那些被删减的文字?在《秦腔》、《高兴》等作品中,他对乡土一往情深。而在细密的文字背后,他有什么样的内心?
请看作家贾平凹,穿过笑骂评说,解读真实心境――
《废都》表现世纪末知识分子的精神状态
记者:你的一些作品,像《浮躁》,其实也是社会的病,《废都》是不是也说的是文化界的一种病?
贾平凹:嗯,《废都》基本是上世纪末的那个时候,写知识分子一些心境的,精神状态。在当时写出来,一般人不愿意承认那个东西,谁也不承认,就包括知识分子,他也不承认,是我我也不承认,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你也不愿意承认那些东西。
实际上过一段时间以后,你冷静下来,就是那回事情,大家当时都对性的描写,那方面,关注那方面,引起争论,当时写的还是有些早了,但是文学作品,不管你对社会的感知,对人生的感知,我觉得一定要有预见性,或者前瞻性,或者提前性的那些东西。
记者:小说写得好了,特别容易乱真,很多人就会觉得,作家是不是这样?你写的时候有没有这个心理负担?
贾平凹:当时年轻,胆大,也不怎么顾忌那些东西。就害怕出来以后,西安有一套对照的,当时里边写的潼关,潼关是陕西一个县,那个县上的人也对照了一套人马,说后来对照的人多了,有的时候我写他的,问我要稿费的,现在好多人还在说,哪个原型是他?我写东西,多少都有一些原型,没有原型,它根扎不住。
比如我写邱晓雨,但是我写的故事,脑子里的故事不一定全部是你的故事,但是我脑子必须有你这个形象,然后把他两个人的故事放你这儿。如果没有你这个形象,就游离了,把别人的形象来套过来,就没处栽了,就没法管了,必须这有一个,其实只有你一个影子,大量是他三个人的,所以文章是纯属虚构。
记者:不过你刚才提到那是你年轻时候写的,也比较胆大,没什么顾忌,如果换作今天这个题材还能写,你还会那么写吗?
贾平凹:自己有一个体会,尤其是我在20岁、30岁的时候,爱写作得很,那时见啥都有感觉,见啥都想写。现在50来岁,回过头来一看,再遇到年轻,20多岁遇到那个事情,偶然有冲动,但一想也没啥意思,就不写了,在30多岁的时候,是最没有顾忌的,一生为什么老受争议,我一生一直在受争议,从我一开始写作就受批评,关键是有时写作我就不管那些东西,反正把我怎么想的写出来就对了,《废都》基本上也就是这样。
在写的过程中,受限制后,他就写不出来了。写成以后哪怕再改,所以当时写的那性描写吧,当时就不想写完,但是还写了一部分。其实最后是出版社删了一部分,我也还删了一部分,但是当时我都要写了,不写,那一种真实感不能出来,删就删吧,删是另外的事情。一个植物就长吧,长成了,用刀子砍它的枝,你想本来树长成玉米秆那么大,那怎么成?
再没有那些很温暖的东西,那些人就没法活了
记者:不知道你看过《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吗?
贾平凹:我没看,电视剧断断续续看过。
记者: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张大民”,能想起“高兴”,我觉得他们好像都有一种态度,虽然一个就是根在城市的,一个是进城去打工的人。好像你也希望有一种很温和的态度来对待这种所谓的悲伤。
贾平凹:再没有那些很温暖的东西,那些人就没办法活了,那种信念,它像宗教一样,就是提升人精神的,也可以是麻醉人精神的,不管你有没有那些信念,人毕竟是一个精神动物,谈恋爱精神来了,你可以跑到城南,下雨都能跑到城南,精神不好,叫你下楼,你也懒得怕下去,道理是一样的。而且现在农村的农民,和上世纪50年代小说里面描写的农民,它是两码事情,现在农村大量的年轻人都是高中毕业生,最起码都是初中毕业生,都是有文化的人,只是他的环境不一样,我说农村人和城里人比较,他差不多的,因为他见的少,他智慧是一样的。只要农村孩子到城市来,呆头呆脑的啥都不知道,想摸一下,但是待过一年,他和城里孩子也没什么区别,他智力是一样的,只是见得少而已。
记者:我知道“刘高兴”是有原型的,上次采访你的时候,你正写《高兴》,他现在怎么样了?
贾平凹:现在活的也乐哉着,那是个乐天派,有些人他有性格,有时本身就乐哉,那个人心特别大,他也不追求多大的财富,就一向乐呵呵的。举个例子,有些人的性格特别硬,有的在战争中,他表现的不像刘胡兰,我老觉得刘胡兰,当然有一个信念问题在里头,也有一个性格问题在里头,犟得很,肯定是这方面,两个组合起来,好多人性格都不一样的,刘高兴他现在日子过得还挺好的。
记者:所以性格也会决定他们命运。
贾平凹:嗯,刘高兴有意思,有一天给我打电话说,谁谁,有一个书店,人家让叫签名,你去不去?我说我忙得很,我不去,他说你不去,我就给签名了,他就在我的书上给签名,把我气得,我说你在我书上签什么名嘛,他那个人。
记者:他签在《高兴》那本书上?
贾平凹:嗯,我不去了,他就去给人家签名了,我把他训斥了一通。(笑)
爱情是永恒的
但也是分阶段的
记者:你相信爱情吗?
贾平凹:爱情从这么个概念上来讲,它应该是永恒的,这就说是太阳是光明的一样,或者太阳是温暖的,实际上有时,它不一定每个时期都是温暖的,但是具体到一个人,我觉得爱情是分阶段的,因为爱情不一定是从始而终,我爱这个人就把他爱一辈子。
我觉得,当然我的观点不一定准确,很受人批评,我觉得具体的实际情况就是,我找一个女的,我就把这个女的从20岁一直爱到60岁,爱到老,这种情况也有,真正的爱情我觉得达不到那么长时间,这一段或者这十年,或者这十个月,或者这十天,或者这十个小时,我确实,真正的爱一个人,再过上一段时间,又不行了。各种条件,我又不行了,我不爱了,你把这种现象怎么解释,我也说不来。
啥叫爱情?我觉得现在人谈爱情不叫爱情,现在有的是亲情,有的是友情,有的是一种责任,有的是无奈组合的一种婚姻。啥叫爱情,爱情解释应该说男人见了女人,女人见了男人,就永远放不下了,就是脑子里老是你形象,老是坐卧不安的,脑子里都是这种,这一种感觉,才叫爱情,这一种是谁也离不开谁。但是按照科学分析,我看资料,这一种时间特别短,或者有人就批评说,这是一种冲动,当然爱情,它肯定里面牵涉到一些动物的冲动,作为人,一旦组成婚姻以后,它里面有责任问题、孩子问题、父母问题、周围人的看法问题,经济问题,各种问题把你慢慢弄得就没爱情了,就最多把你当家人对待就对了,整个就凑合吧,你去了解中国的家庭,我觉得百分之百的家庭里面,只要活过十年以后,都没爱情了,严格来讲都不叫爱情。
记者:那你觉得像百分之百,十年之后的家庭,更理想的是他们在寻找爱情,还是就沉在原来的这个氛围里?
贾平凹:这个问题,看你从哪个角度来谈了,从人性角度来谈的时候,他和社会角度来谈是两码事情,为啥有道德规范和法律,就是来不停地规范人,控制不好,就回到动物世界了。但是你控制的过火了,又变成一种制造了人间好多悲剧,这是很复杂的,这个好像不是咱考虑的问题。
本版采访 邱晓雨
本版组稿 赵李红 文图X017
采编手记
贾平凹说这是他接受采访说得最多的一次。事实上,研究这个人的工作量,远远比准备一期访谈浩瀚。这是个在年轻时代,每月每周或者每天都有作品产生的作家。更繁杂的是那些形形色色的评论。看了评论你会发现,贾平凹的《废都》等作品,包括他这个人,已经有点成为了给文学圈乃至广泛大众的心理测试题。因为不同的人总是得出不同的结论,不论是夸还是骂,或是又像是夸又像是骂,或者既不是夸也不是骂。总之各式各样的话语,也就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心态。我不敢说这套心理测试题好不好,从个人的角度,我喜欢《高兴》和《秦腔》的成分远远大于《废都》,我也不知道这种感受测试出了我的哪些特性。但我知道,因为贾平凹,很多人会持续地讨论着同一件事,说自己对同一个人的爱憎好恶,这些东西渐渐成了,或者说已经成了时代情绪的一部分。
至少,这应该是贾平凹对这个时代的某种作用。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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