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谁都会去救的
涂桥村的陈斯洲骑着电动车,到村边农资商店购买化肥,留下妻子一个人在家中收拾屋子,农资商店距离他家也就只有五六百米。陈斯洲将电动车停在商店门外,听到天空中传过两声闷雷,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但没看到闪电。他打电话给妻子,让她将家里的电器断电。在陈斯洲看来,如此阴沉的天气在夏天并不少见,多半就是打几声响雷,放几道闪电,一阵狂风暴雨过后,空气就会新鲜很多。
尽管很多人在龙卷风席卷阜宁等地之后,开始回想起几天前闷热的天气或许就是一个征兆,甚至有人在龙卷风贴吧中声称自己两天前就根据云层的变化预测可能会有龙卷风。但是在龙卷风真正到来之前,没有人会相信龙卷风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土桥村一名73岁的老人虽然经历了1966年3月的那场龙卷风,但当时发生的时间是在夜里,他只记得龙卷风摧毁了阜宁县多处房屋,“当时,很多房子都是土坯房,龙卷风几乎将所有的房子都推倒了,谁也不敢想这辈子还会再遇到龙卷风。”
陈斯洲给妻子打完电话,就看到一阵黑风打着圈从西南方向冲过来,沿途所有房子的屋顶都被狂风掀起,瓦片和树枝四处飞散。陈斯洲跳上电动车准备回家,但狂风吹得他几乎栽倒。一旁的村民一把将他拉回农贸商店,“你不要命了?!”
陈斯洲站在门口,看着旁边房子上将近10米长的整块水泥板被狂风卷起,翻着跟头被甩到远处;整栋简易房被狂风吹起来,撕扯、扭曲,像揉一张废纸一样随意。一辆停在农资商店外的轿车瞬间被狂风卷到五六米外的河边,司机见状冲出商店追上轿车,逆风将车重新开回到商店门前。而村子北面另一辆停在屋后的轿车被狂风卷起来,举到了五六米的高度,然后又随着风向被抛到20米外的河里。
“刮风的声音很奇怪,说不上来,但是让人很不舒服。”陈斯洲说,龙卷风来得急去得急,前后总共只有四五分钟。风刚吹起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风里夹着一些雨丝,接着便下起了一阵冰雹,门前的塑料薄膜被冰雹打出了很多的小洞,龙卷风过去后,雨和冰雹都停了。
据了解,此次盐城龙卷风过境,受灾最严重的就是阜宁县陈良镇。该镇村民以水田种植为主要收入来源,零散地居住在水田各处。近年来,该镇多数年轻村民都到连云港、上海等地打工,只剩下老人和孩子留守在村内,有能力将老人接到城里住的,都已经举家搬迁。村内现存的房屋多是建了20多年的老房子,砖瓦结构的起脊屋顶居多,砖块之间的水泥用量少,受到外力推动,房屋容易坍塌。此次龙卷风过境,损失最大的也是老房子,几乎所有的屋顶都被狂风掀掉。
陈斯洲家的房子也已经住了30年,但是由于建房时使用了大量的钢筋,房屋整体结构比较稳定。起风时,陈斯洲的妻子一个人躲在屋里,努力将屋门关闭想将狂风拒之门外未果,她就躲在桌子底下。但是狂风最终还是将房屋的山墙吹倒,又将为她挡风的桌子吹走。陈斯洲的妻子头部和腰部受到擦伤,风停之后,她就到邻居家救援被困的邻居。邻居陈银宝的母亲和孩子被困在屋内,风停时,两个人仍然无法走出屋门,陈斯洲便和妻子一起将门撞开,将两人救出。
陈斯洲和妻子挨家挨户地查看受损情况,并招呼邻居一起搜救被困人员。一对60多岁的老夫妻与陈斯洲家相隔一户,按照本家辈分,二人应该称呼陈斯洲为叔叔,两人事发时都被困在屋内,屋顶坍塌,两人全都被埋。陈斯洲和到场救援的消防队员一起徒手将两人从废墟中挖出来,但是两人都因为伤重去世。陈斯洲的本家姑姑和嫂子也在这次灾难中去世,陈斯洲都亲手将她们从废墟里刨出,“换做是谁都会去救的,不管是死是活,至少要给他尊严。”
快堵门,老师都去堵门
说起龙卷风来临的情景,计桥幼儿园的老园长心有余悸。“大概是两点半以后,我看天色很暗,就准备早点分发下午的小点心,让家长早点来接孩子,那时候他们已经午睡起来在上课。突然风就大了起来,外面一阵乱响,孩子们一下就害怕了。”老园长告诉人民网,风来的时候一下子就把教室外的健身设施摧毁了,院墙也很快被吹倒。
随后便是孩子们的尖叫和哭泣,老园长见状连忙大喊,“快堵门,老师都去堵门!”计桥幼儿园共有大、中、小三个班级,总共120名孩子,每个班级40人左右,每个教室各有两扇门。
就这样在孩子们的尖叫声中,6名教师每人守住一扇门,“风太大了,用手推也挡不住,用脚顶也挡不住,我们都扑在门上。”有的木门很快被吹破一个窟窿,教师们连忙用自己的背部、头部或胸膛堵住窟窿,任凭冰雹和砖石砸在自己身上,一直持续到灾难结束。
风雨渐歇,6名教师都受了不轻的伤,有的满脸是血。他们顾不上自己,赶忙一边安抚惊吓过度的孩子们,一边拨打急救电话,带受伤儿童去医院。出来一看,用来午休和储藏的幼儿园第三层房顶已被狂风掀得干干净净。
事后统计,该幼儿园120名儿童仅7人受伤,目前都在盐城市医院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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