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强文花了20万元在浙江购买了一辆轿车,刚开回石笋村,就被几个人堵住讨钱,“没钱,要开车就把车开走。”当地村民说,结果汪强文的车被对方开走没几天,他就买了一辆60多万元的车。
“估计这些人是一起到煤矿杀人诈骗的,‘小王三’不给钱,这些人又不敢告。”当地村民说。
“小王三”汪强文、“艾三妹”艾汪全等人,当地人一般都持躲避状态,“最多就是见面打个招呼,不过还好,他们兔子不吃窝边草。到现在没听说,村里哪个人被他们拉到煤矿杀了骗钱。”
目前,尚不得知死于矿井下的人来自哪里。
据媒体报道,这些人之间分工明确——有出谋划策、有诱“点子”下井、有实施杀人、有假扮家属。
王付祥的家人和当地村民说,王付祥的人缘在当地还算不错,他从外面或昭通回到木林社后,一般都挺热闹,不少人都爱去。去的人当中,也有汪强文、艾汪全等。
一份不完全统计的名单显示,石笋村“盲井式犯罪”涉案人员有40多人,年龄从20多岁到60多岁不等,其中包括多名女性。
“年龄大的和女的,基本都是装家属,说死的是儿子、老公之类的。诈骗成功后分钱。”当地知情人介绍说,“谋划的、动手的,基本都是三四十岁的人。”
此次内蒙古检方公布的两名主犯,他们的年龄分别是,35岁的艾汪全、39岁的王付祥;此前公安部督办的“1•02专案”中的“小王三”汪强文的年龄是30岁。
“现在有几个社,不少三四十岁的人都被抓了,家里的十七八岁的孩子就当家了。”当地村民说。
根据重庆晨报-上游新闻记者调查,除了王付祥等少数人的家属请了律师外,大部分人的家属均对案情支支吾吾,表示不知道被抓者在何处。
当地知情人士透露,其根据当地“大盐津”的微信推送消息估算过,包括石笋村的40多人在内,庙坝镇近两年来累计涉嫌“盲井式犯罪”的约有90余人。
重庆晨报-上游新闻记者曾就此数据先后向庙坝镇派出所所长苏忠奎、庙坝镇党委书记罗代逊求证,对方均未回应。
赌是根源
最多有人输了上百万,背赌债矿井杀人
庙坝镇是云南省扶贫办确定的贫困乡镇,石笋村是被扶贫的村庄之一。
当地村民说,贫困并不是导致艾汪全等人走向犯罪的主因——人性之恶,是后天逐渐滋长的。赌博,才是促使罪恶萌芽、发展甚至膨胀的根源。
当地的赌博主要是一种名为“马车”的扑克牌游戏。规则其实很简单,类似比大小,只不过比的是整点。每人发5张牌,最高的是50点,以10点为一马车,“三个人,五个人,都能玩。”
距离石笋村约23公里的彝良县牛街镇,“马车”赌博一度很流行也很猖獗。一晚上可以输赢几十万元,参与者不乏石笋村在内的周边村民,艾汪全就是其中之一。
“艾三妹输的钱,最少都有上百万吧。”当地知情人说,赌输后便进入“恶性循环”,借高利贷“背水钱”。当地高利贷利息很高,比如今天借了10000元,一天的利息是500元;如此类推,20天后连本带利就要还20000元。
为尽快还上高额赌债,艾汪全等人就开始利用曾在煤矿干过的经验,并借鉴“盲井式犯罪”手法,找欠债者搞起了故意杀人、伪造矿难、骗取巨额赔偿金的勾当。
杀人伪造矿难所获多则70万元-80万、少则40万元-50万元的赔偿金到手很快,却也“来去匆匆”——绝大多数都被用来填了赌债的窟窿,或者继续用于巨额赌博;只有较少数用于修建房屋。
“他们一般出去几天就回来了,也不说去了哪里,但回来后都变得挺有钱,抽的是40多元一包的香烟。如果遇到哪家红白喜事,只要这帮人在就开始玩钱,一万两万的都不算什么。”当地村民说。
同样出现在检方起诉书的王付祥、“1•02专案”中的主要嫌犯汪强文、一个月前刚被抓走的艾泽发,都好赌成瘾,嗜赌成性。
艾泽发的侄子告诉重庆晨报-上游新闻记者,20多年前,因为艾泽发赌债到期没还上,对方上门讨债直接将家里唯一值钱的两头猪牵走;艾泽发一气之下发誓不再赌博,用菜刀将自己左手小指的第一节砍掉。
好了伤疤忘了痛,艾泽发还是没能戒赌。此后继续着好吃懒做的生活模式,“有时候十天半月不回屋,偶尔回来一趟也是吃个饭、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又跑了。”艾泽发的妻子说。
艾泽发家中客厅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他亲笔书写的毛笔字,秀美的笔迹中流露着才气。
“能忍则高”,艾泽发写的四个字仍挂在卧室门口,但人已深陷囫囵。
当地人表示,“被抓的这些人基本都是不务正业的,不少人都是在外面吃喝嫖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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