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累了很多亲戚“父母都在监狱服刑”
记者: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宋争光:我过年都是在别人家过的,有时住在我二姨家,有时住在我大娘家。我出事之后,我家的房子就没有了。在家待着更伤心。一直住在亲戚家,也给亲戚添麻烦,所以还得赶紧出来打工。
记者:你家人现在怎么样?
宋争光:我有个哥哥,他现在跟着我三大爷,在三门峡修车。他也受我的连累,以前谈个对象因为家庭原因没能在一起。我父母都在监狱服刑,一个在驻马店、一个在新乡。今年过年前去见了,他们很憔悴。我告诉他们国家赔偿已经受理了,你们照顾好自己就好了,外面的事不用管了。他俩一直哭。我也哭。
记者:过年没回老家看看吗?
宋争光:回去看了几个亲戚。我的事连累了很多亲戚。我爸本来和死者的父亲是堂兄弟,因为我的事儿成了仇人。
记者:这次回家有没有碰见死者家属?
宋争光:没有。她家在村西南头,我家在东头。这回碰到了以前一起玩的小伙伴,但不知道聊啥,没有共同语言。他们之中有的上大学了,数我文凭最低。有的结婚了,有的生孩子了,有的在外面有安稳的工作,他们混得都不错,数我混得最差。
说说现在
在找工作 “没技术,工资都不高”
记者:哪天到东莞的?
宋争光:初五从乡里出发,坐了一天半的大巴到了深圳,又坐车到东莞的谢岗镇。我姑姑在这里打工,她在一个服装厂上班。我现在租了一个房子,每月200多元,单间,不带卫生间。这两天就是找工作,不找工作就在出租屋里待着,玩玩手机。找到工作就住厂里了。
记者:现在工作好找不?
宋争光:我找了两天了,到谢岗广场转转,那有一些招聘的摊位。工作并不好找,主要是我没技术,只能当一般的工人。我打了五六个电话,有电线厂、五金厂等。工资低得很,底薪1500元,加班一个小时12元。技术、管理岗的工资要高些。
记者:你不是在厂里干过吗?
宋争光:也是在谢岗,这是我第三次出远门。以前连县城都没出过。第一回在谢岗一个制罐厂干冲压,干了两个月,每月2000多元。但那个太危险,容易出事故,有个师傅有一次把自己的手指头都压扁了。第二个工作是在一个手机代加工厂的印刷部门,往手机后盖上印字母。干了一年多,到2015年春节。春节过后又换了一个手机代加工厂,打胶,每月3000多元。没办法,每到过年都得辞工,要不然没法回家,一共放假六天,我坐车回家就得一天一夜,堵车得两天。
聊聊未来
想当厨师 “为父母做点好吃的”
记者:你之前一直被关在淮阳县看守所?
宋争光:是的,关了6年多。在里面苦得很,早晚吃馒头,中午吃面条,没有肉。有时别人家送肉,我能吃点。在里面干活儿,往锡皮纸上盖膜,干了4年。然后又剥了一年多的大蒜。从地里刚出的湿蒜,不停地剥,一天干十几个小时,剥得手起泡。在里面难熬得很,换过很多次号房,经常挨打。我想过自杀,最后也不想了,就觉得肯定出不来了,要在里面一辈子了。
记者:你觉得自己为何能出来?
宋争光:主要是因为国家政策好和父母对我的不离不弃。我出事之后,我爸妈就啥都不干了,一心为我上访。他们这些年过得很苦,为给我上访,家里的钱花完了,他俩经常睡在路边、商店门口。爸妈变化大得很,变苍老了,头发白得差不多了。他们为我受了大罪。
记者:国家赔偿的事情有进展吗?
宋争光:现在还没信儿,没人给我打过电话。
记者: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宋争光:我想找个安稳的工作,结婚、学个手艺,到时看做厨师行不行。做厨师,起码父母想吃啥我可以给他们做点啥。挣钱把家里的房子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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