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日,英国《卫报》网站刊登记者汤姆·菲利普斯(Tom Phillips)的报道,将中国情人酒店业的兴起,看作是中国人性观念变化的表征。
菲利普斯实地采访了北京的情人旅馆,跟从业人员聊了聊。镇静的文风让人感到记者与报道对象的距离。同样能隐约嗅到的还有讶异,是因为要做成新闻,不得不显得惊讶一点?小编可是看过你们屯儿剑桥的新生欢迎仪式呢……
以下编译自《卫报》文章:
“仲夏夜之梦”,莎士比亚的这出名剧,如今也成为一间客房的名字,挂在中国北京某家情人酒店里,但房间内可找不到吟游诗人。
这家Lots of love酒店位于北京城区的黄金位置,装饰以紫色和粉色为主色调,气氛暧昧。
中国的小情侣喜欢在洒满玫瑰花瓣的圆形床垫上嬉戏,或是在波浪式浴缸(这是什么玩意儿……)的泡泡里徜徉。
“这能按摩身体!”23岁的市场主管王子文(音译)有点兴奋地说。
邻国日本以汽车旅馆之都闻名,近几十年,数万亿日元的产业规模随近3万间情人旅馆拔地而起。
不管是年轻人,还是年纪大点的,都能用钞票买到几个小时或一整夜的隐私,避开来自极度保守社会的窥探,拥抱爱人,也可能是陌生人,释放内心最隐秘的欲望。
如今,中国的商人嗅到社会的性观念正在变化,在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情人旅馆像雨后春笋般生长、密集。
2008年,南宁开了第一家情人旅馆,很快,“一见钟情”、“吾爱”……上百家名字类似的店冒了出来。
“需求摆在那儿,有那么多情侣,感情也有需求。”王子文说。
2011年至今,他的店已经开到9家,遍布北京、武汉、成都、和贵阳,下个月在昆明和南京又有新店开张。
“每天都客满。”王子文说。
武汉商人孙燕平(音译)2013年涉足这一产业,如今也已经开了5家,她的愿景是在2020年前开满100家。
“我觉得我们得听从心声,包括对性的追求。这是人性的一部分。”孙燕平说自己已经厌倦住在“单调而死班”的旅馆。
北京大学近期一项研究表明,与前几十年相比,中国人的结婚年龄在延后,第一次性经验却在提前。
1989年只有15%的中国人有婚前性经验,如今超过70%。
90年代北京出现第一家性用品商店,如今中国已经成为世界最大性玩具产地。
(观察者网注:1993年3月23日,在北京赵登禹路143号出现了一家名为“亚当夏娃保健中心”的商店。在30平方米的店堂里,人们看到了更多以往没有看到过的东西:带刺的避孕套、延长勃起时间的“神油”、震荡器、仿真阴茎……凡是与性沾边的,在这里都可以找到。许多顾客连找零钱都来不及接便匆匆离去,更多的人则是久久徘徊于门前还不敢贸然进去。来这里的年轻人多是买药具,而中年人则最关心性和谐问题。90%登门者是中老年男性,女性的心声是通过中心的热线来表达的。)
尽管如此,在水滑梯和S&M设备方面,日本还是碾压中国同行。
在王子文的旅馆,520元的房间配有等离子电视,但受政策限制,没得小黄片看,让人失望。
王子文的店有洞穴、水族馆和瑞士小木屋主题的房间,他努力跟过于色情的巴西或者日本同行区分开。
他嘲笑日本同行:“日本的情人旅馆到处都是,它们只关乎做爱。”“我们不仅是这样,还想创造新的空间、一种浪漫的氛围。我们想提供健康和浪漫的体验。”
说这些的时候他正穿过走廊,墙上贴着拉丁文、希伯来文、挪威语各种语言的“爱”。
王子文还说,很多人因此选择在这样浪漫的地方求婚:“每天都有。”还有人来这度假、过纪念日,甚至是新婚之夜。
50多岁的服务员郑丽说,要是哪天撞到自己25岁的儿子来跟情人私会,也觉得没啥。
她笑着说:“会挺开心。”“社会在变化,对这种事人们的接受力越来越强。”
孙燕平强调:“我们的酒店应该叫做‘情侣酒店’(Lovers’hotel),而不是‘情人酒店’(Love Hotel)”。“房间不提供任何性玩具一类的东西。”
这场“性革命”引起社会上一些不满。
王子文说,他们在北京东北部的一家店就遭到周围老年居民的抗议,原因是不满他们的广告语——极度激情,极度浪漫。
“他们觉得这会带坏小孩。”广告随后被撤掉。
尽管有挫折,王子文还是觉得未来一片光明,他夸口说,在天津,已经有父母开始替孩子订房间了。
每个晚上,感情饥渴的客人们在前台排起长队,等着从55间主题房里选取所爱,包括204号莎士比亚房。
上楼前,客人们认真阅读商品手册,上面有399元一瓶的意大利粉色起泡酒,也有方便面。
“我们为爱人们提供一个浪漫场所。”王子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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