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先生您小心啊”
“哎呀您能行吗?”
“哎呀你得注意啊特别滑!”
我下旋梯时,吵架的声音瞬间变成了身后声声温馨的关怀,但是,身后没人扶我一把!一个人都没有!我是半蹲半爬下的梯子,宽敞的两边站满了身穿深蓝色制服的清洁人员,但是,身边没人扶我一把!
当我一步一步下到飞机下面,救护车那位跟我说了一句差点没把我气死,他说先生你能不能自己爬上去,我们这个担架卡着抬下来特别费劲,我冲他摆了摆手,自己歪着身体,爬上了救护车!
那些新闻,真都是假的!
救护车上
上了救护车,那位跟南航吵这一架显然是气愤未平!不停的跟我说,就该他们给您抬下来,太不负责任了。整个救护车上近半小时,这位仁兄至少跟我骂了十次南航,没完没了。
您自己一个人吗?我说是
您不需要南航派个人来陪护您吗?
我说能来最好,我身体很难动了。
嘎吱!一声刹车,救护车停了!
“哎那个总台啊,这位病人强烈要求南航派个人过来跟他一起就医,强烈要求,这位病人对南航很不满意!”
我说:你停车干嘛?
他说:我得等着南航派人啊,我们要是走了他们就不一定能派人了。
我说:我得救命,他愿意派就派,不派拉倒。
“成!那听您的”
急救车又开动了。
“您去哪个医院啊?”
“最近最好的医院,能治我病的”
“最近的就是首都机场医院了,不是大医院,但是您十有八九是急性阑尾炎,他们治没问题”
我说:还有更好的选择么?
他说:那听您的,但是我们车进不了市内!
我无语!机场医院!
又过了十分钟,急救车接到电话,南航不肯派人来。
悲凉
到了首都机场医院,我身边没有任何人,我疼的嚎叫不已,到了医院后,救护车的人叫我结账,我努力着勉强的掏出钱包,随手抽出一沓钱,我说你们自己拿,麻烦帮我挂号交个费。
整个首都医院诊疗过程,大约将近两千的各种检查费,我都是闭着眼睛掏钱请人帮交。此时我的手机在耳边不停的响,我接不了电话。
一位医生告诉我,由于肠梗阻,肠内产生的一些毒素会渗入到血液,我的半昏迷和无意识,就是产生于此。
由于此时已经是中午,大部分医生都去吃饭了,冷清的急诊大厅一度空无一人,负责我的医生喊不到人推车带我去检查。我躺在急诊室门前冰冷的床上,头上枕着我的手拎包,等待着,命运给我的下一步安排。
尾声
这是我15小时生死旅程的三分之一,8小时后,我被推进了北京大学人民医院的手术室,那时身边已经有了两位同事,还有北京积水潭医院的专家--烧伤超人阿宝(11月5号在一起医暴事件中被揍成“骨折超人阿宝”)。进手术室前,我的同事说,我的头部已经肿的像猪头一般,浑身湿透数次。
但我那时不感到孤单了,就算离开这个世界,我身边也是有人在,有四处正在急速奔着北京来的亲人来。
我不知该对南航说点什么了,有些无力感。也不知该对第一辆救护车说什么了?有些悲凉感。
幸好我还活着,我才可以告诉你们,我遭遇了什么。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