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鄂温克语中,“敖鲁古雅”是“森林繁茂之地”的意思。敖鲁古雅鄂温克人靠狩猎和饲养驯鹿生活,他们择林而居,是因为驯鹿以森林里的苔藓和菌类为食。而从2003年开始,当地政府开启了生态移民工程,被迫走出大山的鄂温克人搬进了城市附近的定居点。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接受这种改变,一些人选择重回森林,从狩猎者的身份转变成为驯鹿人。这个没了猎枪的狩猎民族,守着自己心爱的驯鹿,迷失在了繁茂的森林中。摄影/王远凌 编辑/刘书琪
“你看像不像给我们练枪的靶子,可惜我们现在没有枪了”,维佳说。柳霞一边喂养着驯鹿,一边嘴中振振有词地念叨,“你们这些妖怪,吃人的妖怪”。
“你看像不像给我们练枪的靶子,可惜我们现在没有枪了”,维佳说。2003年,政府收缴了鄂温克人的猎枪,维佳不肯交出猎枪,四处逃窜,被警察紧追到悬崖边,决然地抱枪闭眼跳了下去。但他被一棵树挂住得以存活,自那之后,他的生活只剩下酒。猎民点的蒸屉挂在树上,阿龙山在9月已是一派深秋景象,风吹过金黄树叶,会有沙沙的声音。
这天清晨,维佳刚刚起床就已经满身酒气。2015年这个夏天他都住在山上,曾经学油画的他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这几年,他变成了敖鲁古雅最有名的酒鬼,虽然所有人还笑称他为“艺术家”。五年前,维佳去了海南生活,因为那里有一位英语老师钦慕他的才华愿意与他结婚,但是短短两年后,这段婚姻就因为维佳的嗜酒而以失败告终了,他的前妻甚至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
“再次见到维佳的时候是在敖鲁古雅乡。在阿龙山猎民点的时候,他由于山上已经没有酒喝了,所以硬要我带他下山。我带他下了山,请他喝了顿酒,他也答应我第二天就会回到山上,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跟别人借了300块包了个车直接回到了敖乡。”
中午时分,维佳的二姐柳霞一边喂养着驯鹿,一边嘴中振振有词地念叨,“你们这些妖怪,吃人的妖怪”。柳霞没有读过多少书,却和维佳一样有着诗人的气质。鄂温克人对于驯鹿的喜爱更多像是生长于基因之中。
喂完鹿,柳霞独自坐在森林中,望着远处发呆,也许是突然想起了柳芭。维佳和柳霞的姐姐柳芭,是鄂温克走出的第一位大学生,也是鄂温克真正的画家。不适应城市生活的柳芭后来回到了故乡,但始终在城市与森林,汉文化与鄂温克现实之间挣扎与抗争,最后她在河边溺水身亡。有人说河边发现了一个空酒瓶子,但所有鄂温克人都认为那是她自己真的不想活了,跟醉酒没有关系。不可否认的是,维佳和柳霞被柳芭深深地影响。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