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奇在开封陈列馆摆设的存放刘少奇遗体的担架
我从1953年11月调到中办警卫局保健处从事中央领导的保健工作,1957年撤销警卫局保健处,改为北京医院中南海保健组。但我的工作和党的关系一直在中南海,从1955年7月12日起,担任朱德同志的专职保健医生。1965年10月我离开朱德参加下乡医疗队,1966年发生文革,1967年1月我回到北京医院总值班室。那时,北京医院已经十分混乱,领导干部被造反派夺权专政,中央保健工作受到了严重的冲击破坏。
1968年2月,奉国务院和中央军委命令,我又被调回中南海并编入部队,任新成立的中央警卫团(8341部队)中南海门诊部(现警卫局保健处前身)二名负责人之一,主持日常工作。这次有医护、药房、化验共 11人同时调入。当时中央警卫处、警卫团合编,主要受中共中央办公厅领导,建制归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门诊部的主要任务是为住在中南海的中央领导人和老一辈革命家服务;也为警卫处机关的干部、战士、职工看病。
门诊部一开张就遇到给刘少奇看病的问题
文革之初,少奇同志就被以“全国最大的走资派”的罪名打倒(后来定性为“叛徒、内奸、工贼”),被软禁于中南海福禄居。少奇同志原先住在中南海万字廊,1952年搬到中南海西楼的甲楼,最后于1963年9月搬到福禄居。
1967年1月,我从医疗队回到北京医院总值班室上班。当时医院虽然混乱,但对刘少奇看病的问题,周总理和中央办公厅曾给北京医院下达一条原则:刘少奇需要看病时,经他的警卫人员与北京医院总值班室联系,由医院的医生、护士出诊;药品还是从保健药房(文革中编入中央警卫团后勤部)发给。北京医院那时虽发生造反、夺权的混乱,总值班室还是执行了这条规定。
据刘少奇病历记载,我们调回中南海之前,医院曾有四位医生到他家出诊过。为解决疑难问题也曾在他家多次组织过会诊。
参加会诊的专家有:北京医院内科陶桓乐教授、外科吴蔚然教授,眼科左克明主任、口腔科李善荣主任、五官科王淑云主任,放射科李果珍教授、岳辉南主任;同仁医院眼科张晓楼教授、北医口腔科朱洪荫教授、三○一医院五官科姜泗长教授等。
我们调回中南海后,根据上级指示从北京医院接过刘少奇的医疗任务和病历。领导给我们的指示是:“刘少奇如果生病,叫你们去看病,你们就去,还要认真给他治病。”
我们深知,这是一项艰巨的政治任务。那个时候极左盛行,江青一伙又唯恐天下不乱,弄不好就可能被扣上各种政治帽子,政治风险是明摆着的。但是门诊部的人员还是正确地对待、处理了这个问题。
当时,我们先指派助理军医李留壮和护士马小先负责平时到刘少奇家的巡诊工作,门诊部的其他医生、护士也到他家出诊。医护每次出诊都做认真的检查、治疗并详细记录于病历。
那时,正是少奇同志遭遇残酷迫害,精神受到巨大摧残之后;他的生活待遇和伙食标准也骤然降低,这一切都对他的健康造成了极大的损害。
我们出诊时看到,他的门庭冷落,院落荒芜,气氛肃杀,有的房间还有造反派张贴的大字报残迹;他的屋门外有一名游动哨兵,身边还有一位原来的秘书,一位原来跟他多年的卫士老李和两名管生活服务的战士。他们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和对外联系;部队给派来一位年轻的厨师。这些人对他的态度还是和气耐心的。为了完成上级交待的任务,他们的工作也都尽职尽责,但处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确实都很少说话,气氛压抑。
少奇同志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那个庭院和室内。那时,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他原来患有糖尿病、冠心病、慢性支气管炎、肺气肿。他情绪很低落,面色苍白,食欲下降,血压很高,糖尿病加重,身体消瘦,体力大为减弱。
门诊部的多数人原来就在中南海工作,对少奇同志都熟悉而有感情,很敬重他。但风云突变,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变成了最大的走资派,成了“阶级敌人”。这使我们与他接触时感到有点不知所措。但我们秉持的原则是,不管政治风云如何变幻,我们只能遵循治病救人的医务工作守则和医德规范行事;再加上领导有言在先,所以我们还是实事求是地去为他做医疗工作。
在此前提下,从1968年2月到1969年10月,中南海门诊部的医务人员和全国知名的各科专家,按医德规范和医疗原则,为刘少奇做了大量的治疗护理工作,在他病重、病危期间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抢救工作,多次把他从死亡边缘抢救回来。
平时少奇同志在痛苦煎熬中度日。我们则细致负责地对他进行了医学观察和照顾,随时解决他健康上的需要。
1968年4月,他开始语言减少,有时糊涂,尿失禁,手抖,步子变小(碎步)。为了查明病因,我们即请北京医院神经内科王新德主任会诊,王主任虽未肯定脑部有局灶性病变,但肯定是脑供血不足引起的病态。这段时间,少奇同志还是照常下地活动,在卫士或护士搀扶下散步,一直到他重病卧床不起时为止。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net.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