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8月20日,是决定把毛泽东遗体转交纪念堂的日子。这天凌晨1时20分,陈长江等4人穿上防毒衣,戴上防毒面具,直入遗体存放室内,把毛泽东遗体抬上灵车。运载遗体的车辆从遗体存放处出发,按照事先制定的方案驶向纪念堂。此时陈长江已保护毛泽东遗体近一年。本文摘自《红墙见证——家事国事天下事》一书,作者余玮、吴志菲,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
毛泽东遗体
1976年9月9日零时10分,经连续4个多小时抢救无效,一代伟人毛泽东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陈长江说:“毛主席去世后,没有留下任何遗书,也没有向任何人交代过遗言。对他个人身后事的处理,他没有做任何交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想法,怎么处理请后人定夺,他并不在意。”
当天晚上,大家都没有睡。会议厅里灯火通明,中央政治局在那里开会,从深夜1时许一直开到黎明时分了,讨论的问题仍然没有定论。陈长江回忆说:“在会议室门口值班的我们,不时往里送些开水。从断断续续听到的议论,主要争议还是毛主席身后事的安排,遗体的处理,发丧的形式、规模,是否邀请或者允许外国代表团前来吊唁。会议的气氛与其说是讨论,倒不如是争议,说话声音很高,观点明显对立,情绪也激动。一种意见认为,根据毛主席所倡导的,中央也早有决定的,中央领导人的遗体实行火化;另一种意见则认为,毛主席是一个时代的象征,在人民群众的心目中占有特别的地位,他的遗体应当永久保留。几个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有结果,连医疗组的专家和我们这些做警卫工作的,都很着急。当然,医疗组的专家知道时间当时很重要。”
最后,还是华国锋和叶剑英商议后提出分两步走:先做遗体的保护,这是必需的,以利于进行发丧、吊唁;然后再征求有关方面的意见,进行研究决定,或火化,或保存,都是可以的。时下当务之急是对遗体实施防腐处理,否则连发丧期的几天都难以维持下去。就这样,一下统一了与会者的认识。于是,布置各项工作,分头抓落实。陈长江记得很清楚:“汪东兴从会议出来,行色匆匆地到我们值班室打电话到卫生部,找专家来研究下一步工作。因为时间紧迫,他说话很急,对方大概也缺乏思想准备,他讲的那些话对方怎么也听不清,不得不反复问答了几次,才算是传达下去。”
当天,汪东兴把张耀祠和陈长江找去,交代说:“毛主席在世时,他的警卫工作一直是你们一中队负责的,现在根据政治局的决定,毛主席遗体的警卫任务仍由你们一中队担任。”汪东兴还特别对陈长江强调说:“你们要和毛主席在世时一样,要严肃认真地做好这项工作,这也是非常光荣的……”
很快,陈长江从一中队挑选了20多人,召集大家进行了研究,着重让大家明确配合卫生部专家的工作,做好遗体的住地警卫和护送工作。陈长江说:“在那些日子里,我们是含着泪水,忍着悲痛,完成领导交给的每一项任务,做好交办的每一件事情,哪怕是非常细小的。”9月11日的夜里,毛泽东的遗体就要运出中南海了,毛泽东就要永远离开这个他生活了20多年的地方。毛泽东的卧室里,灯火十分明亮。壁灯、吊灯都打开了,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这里聚集的人从来没有这么多过。生前,他的卧室里没有特殊准许从来不让别人进来。此时,华国锋、叶剑英、李先念和汪东兴等来了……
陈长江说:“毛主席遗体的转移,组成的车队几乎和毛主席生前外出时一样的编排。前卫车6个人主要负责安全,保证顺利通行,后卫车也是6个人,不同的只是中间的主车不是往日的轿车了,而是一辆灵车——车体宽大,顶部较高。我组织8个人用担架将毛主席的遗体从室内抬出,上了灵车,并与卫生部的专家们配合,守护在遗体的两侧,防止在行车中对遗体造成任何的损害。在后卫车之后,是华国锋等护送毛主席遗体的中央领导同志的车。”
于是,凌晨3时许,毛泽东卧室外面开来了一辆大型的灵车,用黑绸子制成的黑花缀在车前,花的两边垂下黑纱,车后部整个是打开的。陈长江组织有关同志把毛主席的遗体抬起来,放在一辆平板小车上,推着小车,把遗体送出了卧室,送上了这辆大型灵车。
灵车从中南海西门缓缓开出,几辆小车护送着。在仲秋的深夜里,在府右街的路上,车队缓缓前行,向着人民大会堂流动。府右街、长安街,这样的宁静,两旁的树木,沐浴在清冷的银色月光下,一动不动,街道两旁今夜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荷枪实弹的战士们,显得格外严肃。
灵车前的黑纱黑花在秋风里飘动,没有哀乐,没有哭声,只有沉寂,只有凝重,车队缓缓流动。灵车队终于到了人民大会堂北门。按治丧委员会的安排,将在大会堂北大厅举行群众性的吊唁。大会堂北大厅里,此时已是灯火通明,毛泽东的遗体被抬着放在大厅中央早已摆放好的平台上,一面党旗覆盖了伟人的身躯。接着,又盖上了水晶玻璃棺罩,在水晶棺的四周摆放了鲜花翠柏。当天上午起的一周内,各界群众代表和党政机关干部到大会堂吊唁、瞻仰。
在那些为毛主席去世而举国无比哀痛的日日夜夜里,陈长江没有离开过毛泽东的遗体,护灵、守灵,还完成了许许多多临时交给的具体任务。陈长江注意到,不少人走过毛主席遗体旁边时失声痛哭。9月18日下午3时,毛泽东主席追悼大会在天安门广场举行。“追悼活动结束了,毛主席的大女儿李敏因为过分的悲痛而晕厥了。张耀祠要我派车,并让我亲自把她送回家。”
9月20日凌晨4时,毛泽东的遗体再次转移,暂时安置在一个遗体保存室进行保存。“在这次行动之前,汪东兴和张耀祠找我们开会说,根据中央的决定要建毛主席纪念堂,在那里存放毛主席的遗体,供后人纪念瞻仰。纪念堂建设时间可能要1年时间,这之前保护毛主席遗体仍由一中队负责,并指定我负责,还强调要保密,这里的情况不能向任何人讲。”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net.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