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大城市都有一个直辖梦:直辖之后,当官的可以加官进爵,草民可以通过房子、股票的升值发财。当然,大家在全国人民面前也更有面子。
所以每隔那么几年,民间就会传出某城将直辖的谣言。大伙儿激动几天,在网上跟外地网友争吵、谩骂一通,然后复归平静。最近几天,被“谣言绣球” 砸中脑袋的是厦门(至于是谁抛出的假绣球,不妨参考世界杯正在显现的假球内幕来思考)。不过在我看来,只要执政者思维正常,厦门直辖的可能几乎是零。
之所以屡次传出“某某城要直辖”的传闻,除了有人想发财之外,一个更大的背景是,我们这个国家的行政区划是到了需要调整的时候。熟悉中国历史的人都知道,传统的汉族聚居区,其大多数省份的轮廓是在600年前基本划定的。从13省,到15省,再到18省,逐步成型。在这个过程中,东中部人口增长了十多倍,但行政区划一直保持稳定。
小小的越南,有58个省;同样迷你的日本,一级行政区划,都、道、府、县,一共有47个。而他们的面积,基本上相当于中国东部的两个省而已。目前中国有10个省区的人口超过5000万,其中广东、山东、河南都在9000万以上,如果参加国家人口排名,都在前15名之列。
省级单位过大,造成了中国行政层级必然过多,因为不这样根本管理不过来。比如国家一直想实行省直管县,这样可以避免地级市对县、县级市在财政和发展机遇上的“盘剥”、截留,实现大、中、小城市的均衡发展,避免城镇化的失衡。但由于很多省都有上百个县,再加上15到20个地级市,省长连这些县市的主官都不可能认识过来,怎么能有效管理呢?此外,过大的省级单位对中央形成尾大不掉之势,管理起来也比较困难。
所以从长远看,进行区划调整增加省级单位,实现省直管县是必然的。也就是说,未来有更多的城市升格为直辖市是必然的。哪些城市未来最有可能成为直辖市?我觉得需要从所在省份人口、经济总量,以及这个城市的人口和经济总量来分析。
第一、目前的省会城市,成为直辖市可能性比较低。由于中国经济发达地区多数省份的疆域形成已近600年,现有大部分省会往往是地理中心、交通中心。比如武汉、长沙、广州、成都,地处湖北、湖南、广东、四川的核心地区,它们如果直辖,省会势必迁走。这样一是行政成本太高,二是新的省处于“被掏心” 状态,很难发展。从历史文化上看,也很难衔接。我们能想象没有武汉的湖北、没有长沙的湖南和没有成都的四川吗?
第二、设立新的直辖市,或者设立新的省,其目的都是要拆分一个大省,便于管理。所以,新直辖市诞生的省份,必然是经济大省、人口大省。福建省只有3770万人口,相当广东人口的三分之一强,其城镇人口仅仅相当于北京或者上海;福建的经济总量只排到全国省区第11位,也相当于广东的三分之一强。站在国家的角度,拆分广东、江苏、浙江、河南都比拆分福建有必要。
我个人认为,常住人口不超过5000万的省份,30年内都没有拆分的必要。目前中国按照常住人口(注意,不是户籍人口)排行,最大的省份依次是广东(1.06亿人口)、山东(0.97亿人口)、河南(0.94亿)、四川(0.81亿)、江苏(0.79亿)、河北(0.73亿)、湖南(0.67 亿)、安徽(0.60亿)、湖北(0.58亿)、浙江(0.55亿),一共10个。
在上述十个省份中,又分三种情况:一是在省内有跟省会分庭抗礼的城市,比如广东(深圳)、山东(青岛)、江苏(苏州)、浙江(宁波)。二是省会城市一城独大,比如湖北(武汉)、安徽(合肥)、湖南(长沙)、河南(郑州)、四川(成都)。三是这个省份被其他直辖市隔断,搞得破碎不堪,这就是河北。对于这三种情况,可以有三种解决方案:第一种,设立新的直辖市。第二种,可以跟邻省通盘考虑,拆分出新的省。第三种,也就是河北,可以拆分部分县市归并到北京和天津。
三、新设立的直辖市,需要有比较好的基础,这就是足够的人口和经济总量。最近传闻直辖的厦门,除了所在的省份没有拆分的必要,它自身也不够条件直辖。厦门目前只有373万人口,GDP只有3000亿。也就是说,厦门生活的人口,不到深圳实际人口的四分之一,经济总量只有深圳的五分之一。而厦门经济总量在中国城市中只排到50名的样子。
通过前面的分析,中国10年内有条件直辖的城市已经被筛选出来,这就是深圳、苏州、青岛、宁波。当然,如果条件放宽一点,大连也可以(弱点是辽宁人口偏少)。这5个城市中,有4个是计划单列市,事实上已经享受省级经济管辖权多年。这5个城市,生活的总人口都超过650万,经济总量均在7000亿以上。其中深圳和苏州人口都是千万级,经济总量都在1.3万亿以上。
非常明显,如果中国要设立新的直辖市,最有资格的城市依次是:深圳、苏州、青岛、宁波、大连。
就长远发展看,北京上海之外的直辖市无论有多少,都是二流的直辖市,它们获得的资源和辐射空间,均不如一个经济大省的省会。我在此前的文章中分析过,成都事实上已经超过天津、重庆,未来武汉的发展势头也不可限量。所以,当不当直辖市,对于非省会城市很重要,对省会城市来说则是鸡肋。(本文来自自媒体天天说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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