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果礼貌地叫了一声“远新大哥哥”,毛远新穿上了哈军工发的新军装,对国防部部长的公子开起玩笑:“我今年已是解放军了,你应该叫我解放军叔叔。”林立果有点尴尬,更多的是虔诚,小声地说:“那就解放军叔叔。”气得林立衡一旁直瞪眼。
本文摘自:《领导文萃》2007年01期,作者:马社香,原题为:《骨子里的疼爱:毛泽东 与青年毛远新》
1961年庐山中央工作会议正如毛泽东所希望的,会议进行得有条不紊,不切顺利。半个月后,几个文件全被通过,只是个别地方做了一点儿小补正和修改,与会者的心情轻松起来。游山,不少景点多已去过,一些干部往往三五成群聚在一处聊天、讨论,间而打打扑克、玩玩麻将。毛泽东没有那样的兴趣,他在庐山主要的休闲方式还是游泳,水已带有寒意,据说下水前毛泽东总是喝一小杯茅酒。毛泽东1961年和1959年庐山游泳有两个较大的区别,一是1959年毛泽东多在电站大坝水库游泳,1961年毛泽东多大芦林湖游泳;二是1961年毛远新上了庐山,毛泽东喜欢带着侄儿毛远新一起待在水里,说说话,游游泳,也是一种较好的休息。
毛泽东在芦林湖问毛远新:“你第一次上庐山是哪一年?”
“1950年暑假,南昌八一保育院组织小学生上山避暑。”
“那一年,你只9岁,公路还没有修,自己爬上来的?”
“不是,挑夫从好汉坡背上来的,一个挑夫背一个孩子。好长的队伍。”
毛泽东哈哈大笑。毛远新笑嘻嘻地继续说:“那一年,你现在住的180别墅还放着蒋介石庐山用过的四人大轿,雕龙刻风,豪华得很。”
“哦。”毛泽东慈爱地看着毛远新,骨子里是很疼爱这个侄儿的。
毛远新是毛泽民惟一的儿子,也是毛泽东认为毛氏三兄弟在世的惟一侄儿。1946年7月11日,朱旦华带着儿子毛远新和新疆监狱的共产党人一起回到延安。数日后,毛泽东邀请朱旦华母子到杨家岭家中做客。朱旦华曾回忆,毛泽东在杨家岭窑洞前,第一次看见她牵着的毛远新愣了好一会儿。当年毛远新只有5 岁,圆圆的脸蛋,一双大眼睛和毛泽民长得一模一样。直至朱旦华叫毛远新喊“大伯”,毛泽东才一把抱起侄儿,说:“让我好好看看润莲的儿子。”看着毛远新。远新一点儿不怯生,问:“大伯,你怎么有毛泽东和毛主席两个名字呢?”毛泽东大笑,把侄儿举了起来,说:“你怎么也有两个名字啊?”小远新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说:“我只有远新一个名字。妈妈,是不是?”毛泽东点着毛远新的小鼻子说:“你还有一个名字,小——调皮。”毛远新笑了,小鼻子皱皱的。从见面的第一天起,毛泽东一家都很喜欢毛远新。李讷只比毛远新大半岁,两个人很投缘,经常在一起玩,在西柏坡,也时常见面,一起玩耍。
1949年6月朱旦华和方志敏的堂弟方志纯结婚,离京赴南昌任职。7月,毛远新在北京育英小学参加了一年级考试后被公务员送到母亲身边。李讷当时在育英小学读二年级,对远新的南下经常在父母亲面前噘嘴巴,她要远新这个小弟弟。毛泽东笑了。说:“远新弟弟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妈妈。怎么能来做你的弟弟呢?”小李讷说:“远新的爸爸在新疆牺牲了,爸爸可以代替叔叔当爸爸啊。爹爹(朱德)、周伯伯(周恩来)家不是都有烈士的孩子吗?”
毛泽东抚摸着女儿的头,眼前又一次叠晃起毛泽民的笑脸,一双大眼睛。在毛泽东的记忆里,大弟一生都是“俯首甘为孺子牛”,先为家里,后为党。母亲文七妹病重多年惨然离世。次年父亲的去世,毛泽东和毛泽覃都在长沙,都是大弟毛泽民精心操持:1922年春,大弟跟随自己毁家闹革命,仅1925年5月回家一次,就此和家乡永别。1927年9月,自己领导秋收起义上了井冈山,爱妻杨开慧和三个儿子孤独无助留在长沙县板仓,也是大弟经常从上海寄钱接济他们……在毛泽东的心里,大弟毛泽民的身影永远是鲜活鲜活的。毛泽民多少次和自己说话,表达他对儿子远新的钟爱和牵挂!毛泽民被盛世才吊死在迪化小南门时,毛远新这孩子才两岁啊!
1951年10月朱旦华要到全国妇联开会,毛远新知道后,缠着母亲要去北京,说他现在就读的法前院小学老师说南昌话,他一句都听不懂。他闹着要重回北京育英小学读书。那里的老师和小伙伴那么熟那么好。国庆节前夕,毛远新随朱旦华重返北京。到京第二天,康克清摸着毛远新的头对朱旦华说:“开会你带个孩子多不方便,我把远新送到他大伯那里去。”当晚,康克清回中南海把毛远新送到丰泽园。李讷一见堂弟毛远新,说不完的话。在毛泽东身边唧唧喳喳,跑前跑后,不自觉把毛岸英牺牲后那种压抑和宁静打破了。妇联会议结束后,朱旦华去中南海看望毛泽东,准备带毛远新回南昌。毛泽东亲切地问了南昌的一些情况,包括小学教育。朱旦华顺便提到毛远新读书的法前院小学只上半天课,比育英小学差多了,孩子想回到育英小学读书。
毛泽东笑望着侄儿说道:“在我这里是温室的花朵,跟妈妈可以经风雨见世面。”毛远新大声“抢白”:“我也不住你这里,我住学校,怎么是温室的花朵呢?”侄儿天真有个性的反驳,引逗得毛泽东舒眉大笑。江青把朱旦华拉到一边,说:“自去年岸英牺牲后,主席很少笑过。今天大笑难得很,孩子就放这儿吧。” 江青认为毛远新留在北京对毛泽东改善心情有利。毛泽东心里早就希望或认可侄儿留在身边,10岁的毛远新住进了中南海,重新回到育英小学读书。
毛泽东对侄儿的爱埋在心里,也流露在一件件小事中。当时新中国百废待兴,毛泽东公务繁忙,只要有一点儿闲暇,他从不拒绝给侄儿讲故事。一天,毛远新缠着伯父讲《水浒》,毛泽东讲到鲁智深不守寺规,大盆吃肉大碗喝酒。毛远新侧着头问:“什么叫寺规?”毛泽东点了一下侄儿的小鼻子,笑着解释寺规第一条就是和尚只能吃蔬菜。毛远新记在了心里。过了几天,全家一起吃晚饭,有盘竹叶菜。竹叶菜南方很普遍,毛泽东从小爱吃。解放初在北京却是个稀罕菜,毛泽东高兴地给侄儿夹了一筷子,毛远新摇摇头不吃。毛泽东问为什么。10岁的远新一本正经地说:“我又不想当和尚。”一桌人都愣起来。毛泽东想起鲁智深的故事,哈哈大笑。李讷问父亲笑什么,毛泽东说出原委,全家人笑得前俯后仰。李敏、李讷笑得直叫肚子疼。那些日子,毛远新只要不愿意做什么事情,顽皮的李讷就 “幽”他一默:“你又不想当和尚。”丰泽园一片欢乐,一片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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