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1914—1988)
重听27年前的采访录音
在2012年第10期《同舟共进》杂志上,读到贺越明先生的《唐纳:神秘的身份之谜》一文,看得出,贺越明先生对于江青的前夫唐纳的政治身份--是不是中共党员、何时加入中共,进行了认真的考证。作为《江青传》作者,我读毕之后,曾经在2012年10月24日给《同舟共进》编辑郭芙秀小姐发去一封简短的电子邮件——
郭小姐:看到贵刊关于江青前夫唐纳中共党员的考证文章。其实,唐纳虽然生前名义上是巴黎天桥饭店老板,实际上不仅是中共特别党员,而且还是国家安全部情报人员。正因为这样,唐纳回国时参加接见的有罗青长、叶选基,他们都是国家安全部情报部门的负责人。作者显然不知唐纳的“底细”。我因写《江青传》,曾经“考证”过唐纳的真实身份。
关于唐纳是中共党员,我在《江青传》(作家出版社1993年版)中已经很明确写及,1936年4月26日唐纳和蓝苹(江青)在杭州举行婚礼,“唐纳那时其实已加入共青团。后来,他也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我还在论及江青是一个左翼文化工作者时,曾提及,江青先后嫁过的四个丈夫,即俞启威(黄敬)、唐纳、章泯、毛泽东,都是中共党员。
至于唐纳晚年,“不仅是中共特别党员,而且还是国家安全部情报人员”,这一敏感身份,我在写《江青传》时就知道,只是在当时尚属于机密,所以没有写进《江青传》。现在时过境迁,到了可以说的时候了。
关于唐纳的真实身份,我是在1986年8月7日采访唐纳挚友夏其言时得知的。当时的采访录音带,后来我转成数码,刻在光盘上。写这篇文章时,我又听了一下,27年前他的谈话声仍相当清晰。
夏其言跟唐纳、江青同龄,都属虎,生于1914年。夏其言曾任中共上海市委机关报《解放日报》党委副书记、副总编辑。2002年10月23日,病逝于上海华东医院,享年88岁。
记得,在27年前,当我得悉唐纳挚友夏其言在沪工作,便于1986年8月4日下午前往拜访。炎夏酷暑,柏油马路都有点酥软了,我叩响一幢小楼的房门。我以为,倘若夏老不去黄山、青岛避暑的话,定然在家午睡。出乎我的意料,夏师母告知,夏老上班去了!他和唐纳同岁,也属虎,当时已是七十有二了,照样天天去报社上班,工作日程表排得满满的。
几次打电话跟夏老约时间,他不是接待外宾,便忙于业务。总算他有了空余,在1986年8月7日与他得以长谈。除了听觉差一点之外,夏老身体甚健,记忆清晰。此后,我得以多次向他请教。
史枚深刻影响了唐纳和夏其言
夏其言说,他跟唐纳相识,说来纯属偶然:夏其言是浙江定海人。1927年就读于舟山中学。高中毕业之后,1934年正值刘鸿生开办的中国企业银行招收练习生。夏其言考上了。跟他一起考上的,有个青年名叫马骥善,意气相投,遂结为好友。
马骥善之兄,即马骥良,也就是如今人们所称的唐纳。马骥良常到银行宿舍看望弟弟,跟夏其言结识了。夏其言也随着马骥善喊马骥良为“大哥”,虽然他跟马骥良同龄。
那时候,马骥良参加了“C.Y”,亦即共青团。夏其言呢?正追求进步,悄悄地在读马列著作。正因为这样,他跟马骥良相见恨晚,非常投机。
夏其言说,马骥良当朋友有难,就会挺身而出。夏其言当时正与一位姑娘相爱,而姑娘因家庭穷困曾被迫与一位大资本家之子订婚。当唐纳得知夏其言的困境,竟化装成一个律师,夹着一个公文皮包,来到那资本家家里,陈说利害。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居然使那资本家的儿子不得不放弃了订婚婚约……年逾古稀的夏其言回忆往事,指着他的夫人笑道:“她便是当年的那位姑娘!我们都很感谢唐纳热情相助……”
马骥良再度为朋友挺身而出,那朋友非同寻常。夏其言记得,有一天,马骥良神秘地对他说:“我有一个朋友,很有学问,可以教你懂得许多革命道理。不过……”说到这里,嘎然而止,马骥良用双眼看着夏其言。夏其言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我不怕风险。”马骥良这才轻声地说:“他没地方落脚,你敢不敢收容他?”夏其言一口答应下来。
当时,马骥良租房居住,房间很小,而夏其言的父亲在“十三层楼”(今上海锦江饭店)掌厨,他家住离“十三层楼”不远的长乐路怡安坊17号,石库门房子,独门进出。
过了几天,夏其言家多了一位青年“房客”。那青年“房客”跟夏其言住一间小屋。他跟马骥良、夏其言同庚,所以很谈得来。此人足不出户,终日闭门幽居,邻居从不知马家有“房客”。所谓“房客”,只不过夏其言对亲友的遮掩之词罢了。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net.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