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老人报》2013年8月30日第A7版,作者:郑立麓,原题:《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大师”》
7月31日,央视多档节目聚焦气功大师王林,揭露王林真面目。
其实王林并非唯一的“气功大师”。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间,唐雨、张宝胜、张香玉、严新和张宏堡,这些宣称拥有“特异功能”的“气功大师”,被官方和民间尊为“天外来客”或“现代济公”,信众成千上万。如果我们纵观这些“大师”们的成名之路,就会发现,除了他们自我神秘化的个人包装、普罗大众的盲目追捧之外,一些官方机构的推波助澜也是重要因素。
开端
“唐雨和陈小明一起走在路上,他的耳朵无意中触到陈小明的上衣口袋,大脑便呈现出一包香烟的牌名‘飞雁’二字……据唐雨自己介绍,他的手像有电一样,拿到写有字的纸团,脑里便开始有字迹的反映。”
唐雨的“耳朵认字”,标志着当代特异功能运动的发端。这篇报道出版于1979年3月11日《四川日报》。数天后,国内多家媒体转载了这条消息。当年 7月,上海《自然杂志》派人到北京测试了当时颇为出名的特异人王强、王斌两姐妹,写成《“非视觉器官图象识别”的观测报告》一文,肯定了人体特异功能。
早在一年前,这家杂志就是气功和特异功能的重要鼓吹阵地。1978年,上海一位名叫顾涵森的物理工作者,在《自然杂志》上发表论文,称她发现气功师能发放出物质性“外气”。
顾的论文,引起了原卫生部中医局吕炳奎局长的注意。吕在其《中国古代文化起源与发展略说》一文中自述,虽然他“坚定地肯定古代扁鹊、华佗、李时珍等有遥感、透视、内视等功能”,但苦于无证据,顾的发现令他喜出望外。
“1978年秋,我专门到上海,了解气功……就在上海我起草了给中央及卫生部的一份报告,得到很多领导的支持,从此气功走上了正常发展的道路。”吕称。
1978年10月,吕致信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李先念,称“现在向您报告一件中医学的奇迹……这个发现在世界科学史上不亚于天然放射性物质的发现,将会引起生物学、医学科学的革命。”
吕在信中介绍了自己目睹的超常现象,“有的练功者,人能腾空,手能粉碎石,手指能钻穿青砖,距离一二丈可以把人推倒。有的练功者,能遥控导引他人的行动,可以在数尺之外透视他人躯体内的全部活动,运用气功能诊断疾病……”
1979年7月,吕焕奎在北京组织召开了“气功科学研究汇报会”,并组织了两次现场汇报会,这次规模盛大、级别高的活动,经过多家新闻媒介的报道,引起了全国对气功的关注。
当气功和特异功能这辆战车被启动时,对“伪气功”的揭露也并未停止,不过处于劣势。四川医学院调查得知,唐雨“出身于一个农村家庭,现年12周岁。从五六岁起,经常扯谎,并以为乐。现已学会抽烟。第一次用耳认字就是为了骗取别的孩子的香烟开始的。”
调查认定,唐雨的耳朵认字是弄虚作假的结果,其手法“基本上采取了魔术师的那一套”。
出山
当“耳朵识字”兴起之时,辽宁本溪某铅矿勤杂工张宝胜即宣称自己有“非眼视觉”功能。在上世纪出尽风头的气功大师中,张宝胜的声望和影响远超他人,其政治地位和生活待遇也远非他人可比。
张宝胜,南京人,1960 年出生。在原本溪市科协主席诸葛喜汉所著《超人张宝胜》一书中,张被描述成神胎下凡:三岁就能从锁好的柜子里用“意念”调出饼干和糖果吃;五六岁就能找到别人找不到的东西,还能看到大姑娘肚里的孩子;张宝胜到谁家,谁家就得贵子;1976年张去南京,在火车上帮人找到丢失的手表,并预报了唐山大地震……
1981年冬,张宝胜进京,原国防科委副主任张震寰将军观看其表演后,开始支持特异功能。张将军鼓励张宝胜用特异功能为祖国做贡献,并表示要调其到北京。
在新闻媒体的大肆宣传下,张宝胜名声响彻京城:他能从封闭的药瓶中抖出药片;他能使嚼烂的名片再行复原;他能使赌具按照他的意图出现,让香港老板输掉几十万港币;他能将别人的钱调入自己的腰包……
1983年初,国防科委航天医学研究所(507所)被作为特异功能研究基地。经国防科工委批准,1983年6月2日,张宝胜正式调入507所。张宝胜由此大展宏图,表演足迹遍布各地。
特异功能组织也得到了建立健全。1985年12月25,中国气功科学研究会成立,张震寰任理事长,1986年5月26日,中国人体科学研究会正式成立,各省、州、市、县大多成立了相应的人体科学研究会和气功科学研究会,特异功能研究影响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大师、超人纷纷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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