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奇帆看来,记者们想从他嘴里获知的那些消息是“八卦”。新京报记者侯少卿摄
●明明是金融报的记者,不给你提金融问题,偏偏要问那几个腐败的官员怎么掉进陷阱里的。碰上我这样的还不赶紧问点经济问题,不珍惜自己的采访时间。――全国人大代表黄奇帆
人物素描
重庆代表团很“热”,采访黄奇帆却不容易。
昨天下午,记者把采访提纲交给黄奇帆,他爽快答应了:“到我房间里来吧”。
相对于“市长”这个称呼,黄奇帆更愿意外界把他当做一个经济学者,“市长只是个职务,经济学者是终生的。你们(指记者)也不愿意把我当市长。我作为市长,要是跟你们打官腔,也不会跟你们这么聊天。”
对于记者们关注的热点,黄奇帆并不认同。那些大家都想从他嘴里获知的消息,他认为是“八卦”,对于记者在大会堂内外的围追堵截,黄奇帆也不愿驻足回应,“怕出安全问题”。
重庆房产税很有成效
新京报:现在最热的话题就是房地产调控,你怎么评价重庆这两年试点房产税的成效?有人认为并不是特别成功。
黄奇帆:我们的房产税是很有成效的。说这个话绝对不是因为我自己推动了这件事,就硬要说。事实上,房地产调控是一个系统工程,重庆房地产调控一直有五招:一是土地调控,地价不超过房价的三分之一;二是金融调控,就是按揭贷款要控制,比如说首套房是首付两成,第二套首付五成,第三套零按揭、全首付,这样一定就能控制;第三个是投资力度要控制,每年的固定资产投资中,房地产投资不超过25%;第四是按人均一定平米数算,房地产建设有一个总量,过量就有泡沫,建少了又不够住;第五个是税收。税收分为直接税和间接税,间接税系统有四种跟房地产有关,分别是交易的契税、所得税、增值税,还有营业税。
我一直认为,这四种税要规范地收,要差别化地收,在重庆就是差别化对待,普通商品房交易契税1%,如果是别墅、高档公寓,我就收2%、5%,这就是差异化。同样,土地增值税也要对高档房增值高收的多,普通商品房增值低收的少,也是差别化。
如果你注意一下,重庆2007、2008年土地增值税一年都是十几个亿,二十亿不到。2011年、2012年重庆土地增值税收到70亿至80亿,说明房地产的调控力度很大的。
新京报:所以说,房产税对重庆房价的平稳还是很有成效的。
黄奇帆:不光是房产税,刚才所说的五条都起作用了,土地调控、金融调控、投资控制、总量控制和税收。重庆是全国唯一没有搞限购的城市,但房价又控制得很好。
重庆十年卖地4000亿
新京报:此前有报道称,重庆大力发展城市建设,特别是轻轨建设,导致背负了2600亿元的债务,可能遭遇债务危机。
黄奇帆:乱质疑。如果重庆真的债务危机了,经常欠银行账,我们重庆的不良资产率应该很高,但事实是,在全国,重庆的不良资产率是最低的。这些都是公开的数据。第二,债务的多少是和GDP对比的,我们GDP是1.1万亿,2600亿债务占GDP的比重是23%,整个中国,中央加地方政府的债务占GDP的比重是25%,重庆是低于全国平均线的,这个比例是全国第5位。如果重庆排第五都要破产的话,后面的省份都要破产了。
第三,国家有一个财政规定,任何地方的债不要超过财政支出能力,比如一个省的财政支出有4000亿,你的债务别超过4000亿。重庆的债务2600亿被认为很多,但是重庆一年的支出能力是4000亿,只占60%多,相对来说是西部12省份中最轻松的。
第四点,重庆为什么要修那么多轻轨呢?因为重庆这个城市四分八散的,需要有一个“项链”串起这一盘散珠,这个成本必须花,大概六七百亿。除轻轨之外,铁路、高速公路、基础设施,我们十年花了六千亿。怎么能做到债务不高呢?我的奥妙就是土地储备。国务院2007年要求全国各地搞土地储备的,我2002年刚到重庆就储备了,储备了40多万亩地,这十年用了20万亩,每亩地赚200万,这就四千亿,扣掉土地征地本身的成本,大约有两三千亿的额外收入,就把基础设施建设的开支抵掉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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