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批评研究面临重大考验
说起文学批评,真正了解的人并不在多数,而大多也将它归入到“中文系”专业的专属名词,其实,从古至今,文学批评在我国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最近几十年也在不断拓宽边界,向国外学习,就连我们平日读到的小说,也与文学批评有着分不开的关系。而近几年,文学批评也渐渐成为辽宁文化宣传的重点工作之一,为了推动辽宁文艺事业的发展,形成更浓郁的文化氛围,3月20日、21日在沈阳师范大学举行了第四届中国当代文学高端论坛,旨在推动“重建中国文学理论批评”。
这次论坛吸引了格非、陈众议、范小青、王尧、吴俊、孙郁六位学者和知名作家,畅谈自己心中对文学批评的理解,以及该如何的重建。在现场,记者发现,不仅有专家和学校的老师,还有不少研究生和大学生。他们告诉记者,这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老师们的演讲很精彩,他们也从作家、学者们的分享中,体会到了文学和文学批评的独特光彩。
陈众议:重建首先要做自我批评
在论坛的第一天,陈众议谈到了重建,他说到:“重建就有很多问题,首先我们要做自我批评,今天我是来做自我批评的。 ”此话刚一落下,就引来了一片笑声,但笑过后每个人都在心中重新思考起了“重建”这个严肃而又棘手的问题。“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当然不是截然分家的,现在我们的文学批评确实是没有完全肩负起它本身所应该具有的职责。西方从古希腊一直到现在,文学批评一直在引领着时代,担当时代文化理论的先锋。中国古代也是这样,我们看成就最大的非孔子莫属,孔子的《论语》有点儿类似于现在的于丹、余秋雨的文章。
在今天谈‘重建’,其实我们的条件已经越来越成熟了,第一,无论国学是热还是冷,现在大家都已经越来越重视,很多书籍触手可及。第二,这30年,受西洋文学和文化的影响,我们也基本摸清了一些路数和脉络,所以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无论是心智上的准备,还是学术上的建构。 ”陈众议说。
陈众议表示,重现建构就必然会有所突破,也就会打破一定的传统,这些归根结底也是时代的选择。他希望得到大家认同的观点是:一切文学都是当代文学,一切文学理论也都是当代的文学理论。今天,学习古典文学,也是在现有的状况下再去研究,这其实既有它的当代性,也有难点藏于其中。曾经认为对的很多理论,多年过去之后,它们就应当是被辩证的来看,重建的意义也就在于此。 陈众议,中国知名文学评论家、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所长,代表作品有 《拉美当代小说流派》、《加西亚·马尔克斯评传》、《博尔赫斯》、《西班牙文学“黄金世纪”研究》等。
范小青:当下是文学创作最好的资源
“写作是一个非常个人化的事情,我一直非常崇拜有天赋的作家,他明明生活在当代,但是他能够把历史的一些东西,过往的一些东西写的那么活灵活现,那么让人佩服,那么让人相信,这种作家我觉得是非常有天赋的,他非常有自信,想象的虚构能力非常强。从我个人来讲我就不是这样一个作家。 ”知名作家、江苏省作家协会主席范小青这样说道。
她说:“我的小说绝大部分跟自己的经历有关,所以说在个人写作的资源上来讲,我是更注重当代性,或者叫当下性。我曾经引用过另外一个词,作家的库存,作家有一个仓库,他仓库里的存量有多少,有的作家长期的坐在书斋里面,他的库存就会减少。 ”
谈到这里时,范小青对我们生活的年代做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她说:“比如我们现在这个社会是一辆高速前进的快速列车,80、90后生下来的时候就在这个车上,成长了20年,始终在这个车上快速的前进。但是我们这代人就不一样,我们过去是在一个牛车上长大的,形成了我们的世界观、价值观。突然有一天,我们从牛车爬上了快速的火车,而且这个火车越来越快,随着我们的年龄越来越大,这个太快的火车我们就会晕眩,就会接受不了,这就是我们这一代作家在当下写作的时候碰到的一些困惑。 ”
范小青总结了她眼中当下社会的一些特点:一个是速度快,一个是事情多,另外一个就是利和义的关系。“在这样几个特点之下的文学创作是面临着一个既好又坏的一个时代,正是因为既好又坏,它才会成为最好的资源。 ”这种资源有着它的双面性,就看我们如何去对待和使用,在创作是发挥哪一面,这对于当下的作家是一种考验,对读者是一种考验,对文学批评的研究更是一种不可小视的考验。
范小青,现为江苏省作家协会主席,代表作品《裤裆巷风流记》、《个体部落记事》、《采莲浜苦情录》、《老岸》、《费家有女》、《城市民谣》、《城市之光》、《女同志》等。
格非:中国迄今只有三部好小说
格非对重建中国文学理论批评早在十多年前就有了一些想法,就在他与朋友交谈时,也会提及文学理论批评的重要性,所以,在本次的演讲中,格非可谓是说出了“心里话”。“中国的批评或者文学理论需要某种变化、变革,但却很少有人真正的、切实地去做这样一件事情。文学批评从文学研究的学科门类来讲,其实是一个很小的单位。但是在整个20世纪,文学批评的领域之大让今天的人吃惊,它基本上已经囊括了比如说哲学、社会学、文化人类学、政治学、心理学等等门类。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所知道的文学批评,它不仅仅跟文学有关,它也涉及各个方面。所以有人说19世纪是一个小说的世纪,20世纪毫无疑问是一个文学批评的世纪。 ”
为了让大家更好的理解文学批评,格非从最熟悉却也最陌生的准文本说起了。“什么叫准文本,大家看一本书,除了正文以外,书里边还有大量的其他的信息,比如封面、插图、腰封、封面上会有文字等等,所有这些非正文的信息,附着在一本书里面的信息,我们把它称之为准文本,它不是正式的文本,但是它非常重要。要讨论小说评点也必须要从它这入手。 ”
其实对小说的评点,毫无疑问它也是准文本,但想要跳过去却又不可能,如脂砚斋评点的《红楼梦》。所以这就造成了中国的小说评点当中的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它带有某种强制性。也正是有了这种评点,影响了读者,影响了作者的写作内容,让很多流传下来的内容受到了删减或增加。
格非说:“中国这么多年发展下来,用张爱玲的话说只有三部小说是好的,《水浒传》、《金瓶梅》、《红楼梦》,我的看法跟张爱玲一样,这个‘三部’也是经过很多的文人不断修改才出现的。所以我觉得这个当中,评点出现的作用功能不仅仅是指导读者,它本身也是作者的一个部分,至少它在很大程度上参与了这个创作的工作。 ”
格非,本名刘勇,生于1964年,现为清华大学中文系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格非文集》、《欲望的旗帜》、《塞壬的歌声》、《小说叙事面面观》、《小说讲稿》等。他的中篇小说《褐色鸟群》曾被视为当代中国最玄奥的一篇小说,是人们谈论“先锋文学”时必提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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