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0日,固安北矿厂内,工人们在车间门口休息。工厂称,尚未恢复生产。
堵门事件发生了“连锁反应”。2月16日,固安工业区的西陀村村民也开始堵固安北矿的门,前后堵了8天。
随后,固安镇原起重机厂家属院居民也开始堵门。
西陀村、东杨村以及起重机厂家属院分别属于3个镇(工业区)管辖,属交界地带,三者均与固安北矿一墙之隔。
肖建忠介绍,2月23日,固安县政府成立工作组,一方面邀请相关机构来检测,另一方面联系医院让村民体检。肖任工作组副组长。
官方材料称,至3月份,固安北矿周边各村共有1910余人拿到体检费,每人500元,共发放95.5万体检费。
3月2日,固安县人民政府向北矿下达了停产通知。
停产通知书显示:固安北矿无排污许可证,生产排污、污染防治设施不正常运转、生产废水未经处理直接排放。按照《河北省减少污染物排放条例》规定,责令固安北矿停止排污、停产治理。
邻家的黑水
北矿的一名后勤主管说,污水曾排入厂内,不排除给村民带来“视觉污染”
东杨村的李忠家,门前的沙地与固安北矿只隔着一道墙,不过他之前很少知道院里在做着什么。
李忠说,固安北矿开工之初,曾将污水通过地下管道排入永定河,有人曾见到河槽上挂着厚厚一层磁粉。但一两年后,这条地下管道很少排污了。他想不透固安北矿的污水去了哪里。
2008年,一股黑水流进了李忠的3亩红薯地。后来红薯上都裹了一层黑皴。“拿手一摸黏黏糊糊的。”他发现工厂的墙脚有个洞,黑水从洞里往外冒。李忠说,他随后找了固安北矿,对方只肯赔他3000元,不同意就走法律程序,但“老百姓哪有那工夫”。
如今,李忠的红薯地改种了速生杨。
西陀村辛继林家的两处房子,西、北两侧都紧邻着固安北矿的院墙。一年前,他家西侧的锌粉车间院墙里冒开了黄水,顺沟流出了几十米。他后来发现,锌粉的水直接排到空地上,“草都枯死了”。
在辛继林“取证”的照片中,一大片空地的四周拱起了土坝,里面沟渠里积蓄着黄水。
一名了解固安北矿内部情况的人士称,因为污水外溢村民总找厂子,北矿的磁粉车间后来在院里挖了两个露天大坑,每个坑一两米深,总共有千余平米。车间的污水没经任何处理直接排到坑里。
5月10日,固安北矿正处停产期,两个污水大坑已被新土填平,两个工人正在上面种向日葵。
固安北矿的综合管理部经理郭永刚说,废水直排在厂内,是因“机器老是坏”,但污水都已经过了处理。至于排污许可证,他称曾经的许可证过期了,新的许可证早就在排队办理,但尚未获批。
锌粉生产线负责人杨跃平则解释说,空地上存在的大量黄色水浆,是厂内几个生产线统一排放的。磁粉车间用水量大,锌粉车间只是洗澡水之类的生活用水。飘在居民院里的“雪花“,是锅炉中泄漏出来的氧化锌,“没有污染”。而锅炉泄漏,是因固安当地“总是停电”。
村民指出的该厂区存在墨粉生产线,尚未报批。郭永刚回应,确实存在墨粉,但是在“搞研究”。
北矿的一名后勤主管张先生说,他们曾将污水排入厂内,不排除给村民带来“视觉污染”。
重金属超标
至4月份,东杨村、西陀村共有510人体检,共有48人被检出重金属超标
随着村民前往北京检查,村民们说,很多人逐渐被查出重金属超标。
一名母亲带着5岁的孩子去医院检查,医生建议“赶紧离开污染源”。
固安县政府工作组和村民代表出面,邀请307医院到固安当地采血化验。
5月10日,村民李同武手拿一米多长的诊疗清单。“县里一个医生看过报告单,说可能伤到了肾脏”。一年来,他的儿子李志刚常浑身乏力、头晕目眩,还出现过呕吐。
根据307医院的检查,李志刚的血汞检测结果是5.4,正常值为2.5。
不仅是大儿子李志刚,李同武一家四口都查出了问题:二儿子、女儿、小弟被查出汞超标。此外,上门的侄女婿查出砷超标。
在村里上小学的李伟(化名)常感冒,家人称他变得容易烦躁不安。在307医院的检查报告中,李伟的血汞含量3.2。
据固安县政府统计,至3月3日,东杨村100名18岁以下人员4人血铅超标。
截至今年4月份,东杨、西陀两村共有510人体检,共有48人被检出重金属超标。其中东杨村43人,西陀村5人。
根据东杨村村民统计,43人中,31人汞超标,2人铬超标,4人镉超标,4人砷超标,2人铊超标。除李志刚外,其余人均被标注为“微量超标”。
固安北矿的企业情况介绍显示,厂内也有人重金属超标。该厂共有36人参加体检,其中4人汞超标、3人砷超标、1人镉超标。
不过,在固安北矿的“企业情况介绍”中,特别注明“非河北籍员工体检结果指标均合格”,与超标员工入职时间相同甚至更长者指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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