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大多数人只把三年前的汶川地震当作一场灾难,却很少有人想象,这会是一场灾难的序幕。
汶川映秀新居
三年前,汶川地震波沿龙门山断裂带恸彻大半个中国,彼时大多数人心里,还只把这次地震当作一场灾难,却很少有人想象,这会是一场灾难的序幕。
接下来三年中,意大利地震、印尼地震、海地地震、智利地震、玉树地震,直到刚刚过去的日本大地震―― 一时之间,地球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接二连三的强震,以超乎想象的毁灭,不断击碎我们对于灾难的所有想象。
这个时候,生活在本世纪初年的我们,已然集体呈现为一幅悲壮的人类图景。
这当然是一幅毁灭的图景,其间山崩地裂、房倒屋塌、洪水滔天,死亡的人们横七竖八地挤压在断墙下、街道边,浮尸河海或同泥土腐烂。
这也是一幅重生的图景,人们含泪埋葬亲人,拖着悲伤的脚步回到城市和乡村,扒除废墟,扫清瓦砾,重建希望的家园。
这幅图景的时间轴线不过3年,却可以由此回溯人类文明一万年,一万年至今的悠悠岁月和沧海桑田,人类不正像我们刚刚经历的3年,一次又一次披受莫大灾难,一次又一次在废墟之上顽强重建。
重建家园,就是这样以它最渺小的身形和最苦难的步履,在浩瀚的自然劫难面前,书写出人类族群存续至今的伟大史诗。
显然,中国汶川大地震以来持续3年的灾后重建,就属于这部史诗。
而现在,书写自己史诗的中国政府,由国家总理在2010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向越来越笼罩进地震阴霾的世界人民发出强音:“抗击汶川特大地震等严重自然灾害的斗争取得重大胜利,汶川灾后恢复重建三年任务两年基本完成。”
同样书写这部史诗的中国人民,尤其“5・12”幸存下来的重灾区羌族同胞,他们正在祭祀的酒歌中欢唱:“八级地震算老几,补天有我中国人”。
于是,在这个鼓舞人心的时刻,在“5・12汶川地震”三周年之际,《瞭望东方周刊》派出多路记者走进重建的北川、德阳、映秀和汶川。
我们的行动基于一个朴素愿景:在这个春天,由本刊记者陪伴每一位读者的心灵,一起走过废墟之上已经鲜花盛开的家园,我们记住每一张温情的面孔,并倾听他们的悲伤和希望。
我们从这里汲取人类重建的力量,谨以此祭奠“5・12”国殇。
北川的春天
截至2010年底,仅开发区内的“北川―山东工业园区”已经有33家企业落地,
总投资超过17亿,投产后产值将达到20亿~25亿,税收贡献近2亿,是老北川税收的两倍多。
3月19日的北川新县城,赶上一场倒春寒,中午,站在小区路口72岁的羌族奶奶王芝兰,穿得棉滚滚的,给围在跟前的一帮老太太讲她刚听来的家长里短。
自春节前,北川老县城灾民陆续离开临时板房住进新县城重建的小区,邻里间已有了不少趣闻。王芝兰说,有个老太走错楼层,竟然拿装修钥匙打开了别家尚未入住的空房,“一看自家东西被人偷完,连垃圾桶也没剩下,急得直哭叫。”
身材矮小的王奶奶现在总是斜背一个调皮的小包包,就像当年八路军背的水壶那样贴靠着腰―― 她就这样一刻不离地背着5・12地震中遇难的女儿、儿媳、孙儿等四个亲人的照片。
安家,抱回金罐罐
王芝兰和小儿子在外奔波,政府在板凳桥(地名)的平坝地区重建新县城的消息,不断传到他们耳朵中来,这成了娘俩那段时间对未来生活的期盼。“2009年清明,我从绵阳过来去老县祭奠,经过板凳桥,看见才在一片荒地上起地基。”王芝兰告诉《瞭望东方周刊》,当时她口上没说,心下却想,新县城建好不知要到什么时间。
由山东省全力提供的对口援建打消了受灾群众的担心。转眼就到了2010年,政府派出的工作人员开始四下联系王芝兰这些外出受灾群众,捎信叫他们回去申报房屋损失,并做好领取新房的准备。2010年底,王芝兰被通知参加新房摇号的时候,走到板凳桥一看,眼前坝子上,就像变魔术一样矗立着一座崭新的县城。
新县城外围已经建成4个小区,用来安置老县城失房的受灾群众和板凳桥因建房拆迁而失地的原居民。王芝兰这天摇到了现在的房子,90多平米,每平米她只需支付600多元,就拿到了房子的全产权。不过她和大多数受灾群众一样,已经拿不出这笔钱,为此,她再进一步按援助政策申请到了3年期的免息贷款。
眼下,王芝兰等拿到手的安置房,在这座完全按现代城市理念重建的新县城里,已经可以卖出3500元以上的市价。而这个行情,也使这座刚刚迈步的新县城,有了她的第一首民谣,“老北川人流血,山东亲人流汗,新北川人抱回个金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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