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23岁的清华大学学生,在图书馆里写了一个“重口味”的故事:儿子跟后妈乱伦,同母异父的兄妹之间乱伦……。你说这学生是不是“思想偏激”?
这个学生叫曹禺,那个故事叫《雷雨》。他挺幸运,没有活到如今的北大校园,不然,他将因为“思想偏激”受到校方“学业会商”,可能得交待一下:他哪来这么多龌龊的思想?为什么他这么仇富?他有没有下一步行动?
原来,据《西安晚报》报道,今年5月以后,北京大学将在全校推广对十类“重点学生”进行“学业会商”的制度。这十类学生是指:学业困难、思想偏激、心理脆弱、经济贫困、学籍异动、生活独立、网络成瘾、就业困难、罹患重大疾病、受到违纪处分的学生。北大学工部副部长査晶特别表示:除学业有困难的学生需要会商,一些学生经常夸大学校工作的一些细微漏洞,比如“动不动因为食堂饭菜涨两毛钱就批评学校”,也要成为会商对象。
偌大一个北大,连食堂涨价都批评不得了。校方表示:会商制度是主要针对学业有困难的学生,那么何以要“搂草打兔子”,把“思想偏激”的学生一并作为管治对象?更有意思的是,“生活独立”也是一项罪名。难道北大的教育目标是让学生生活不能独立?表面上是针对“生活独立”,实际的靶子是“思想独立”吧?这叫提出“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蔡元培校长情何以堪?他只能默然含泪,说一句:学工部强大!
没有思想的自由,就没有创新,没有对所谓“偏激”的宽容,就不可能有自由的思想。为“少数派”提供一个自由宽松的空间,能为全世界带来创新的惊喜;但如果桎梏之,阉割之,扭曲之,只会把天才弄成庸才。如今全球最牛的社交网站Facebook,其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在大学里做这个网站的初衷,只是想搞一个泡妞的平台,方便宿舍之间联系。扎同学如果在中国大学里搞Facebook,如此低级庸俗,铁定“非死不可”。
再举个北大的例子。北大里与季羡林先生并称为国学大师的张中行,做大学生时就和17岁的北漂杨沫——也就是后来《青春之歌》的作者——同居了,并生下女儿。张大师的学问成就,未必与当年的少年不羁有关;但一个不许学生抱怨两句“食堂又涨价”的大学,铁定培养不出大师。古诗有云:“斧斤所赦今参天”,今日北大校方的“会商”不知会砍掉多少本该参天的大树。
其次,这次北大的“偏激门”,突显了大学的衙门化。这次的“会商制度”直接管到学生的“思想”上,伤及北大自由办学的灵魂,却是校内的衙门——学工部提出来的。可见,教授治校、学术独立神马的,都是浮云,学工部才是王道。
大学的行政化、衙门化,让大学里的“官员”变成风险规避者,说白了:学生有多大创新成就,不是他们的功劳,但出了事就是他们的过错。所以,如今虽然十个大学里九个半把“创新求实”什么的作为校训,可没几个大学的“官员”希望学生整出“妖蛾子”,给自己惹麻烦。以后不要说有什么行动,就是仅仅在思想上“偏激”,也要被校方“会商”一下。
“人的全部尊严就在于思想。”在一个不宽容、没有异端的权利、整齐划一的时代里,只能产生金字塔、兵马俑,唯独产生不了伟大的思想,以及独立的人格。
容不得“偏激者”的北大,还是那个国人共同景仰的思想家园吗?试问今日之北大,竟是谁人之天下?(作者:沈彬)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