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参观糖厂吃闭门羹 陶铸喝令将卫兵缴械

1956年，李先念、刘澜涛、贺龙、邓小平、胡乔木（自右至左）同小朋友在一起。(资料图片)

　　1956年一个夏日上午，一艘平底客船由炮艇拖带，缓缓离开广州珠岛宾馆南侧专用小码头，沿珠江顺流而东，驶向番禺方向。

　　叶剑英同志邀请邓小平、邓子恢、罗荣桓、聂荣臻、刘亚楼等视察紫坭糖厂，然后游览南海县境内的南粤名山西樵山。

　　广东省、广州市主要负责人陶铸、朱光等一同出行，我、广东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关相生、公安厅副厅长兼省委办公厅警卫处长苏汉华等工作人员随船，负责具体事宜。出发前，警卫处专门打电话到紫坭糖厂，通知对方有首长前去视察。

　　其时叶剑英已经离开华南赴北京，担任人民解放军武装力量监察部部长。此前毛泽东严厉批评广东的土改进度太慢，原华南分局第三书记方方受到严重批评，但批判矛头实际指向1949年以来全面领导广东、广西的叶剑英。

　　面对不公正的指责，叶剑英难免郁郁于心，但他为人含蓄豁达，不快的心情丝毫不外露。这天他专程邀请当时在广东的几位中央领导人出游，沿途谈笑风生。客人们受叶剑英感染，不时会心而笑，船上气氛活跃。

　　在船上用过午餐，客船已停泊在紫坭糖厂码头，主人客人一同离船登岸。糖厂大门站立一名持枪的警卫士兵，省委警卫处副处长杨绍南与关相生先后上前接洽。卫兵却声称他未接到领导指示，不能让我们进糖厂。朱光见状走过去，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是广州市长，你一定在报纸上见过我的相片。这次我带几位中央首长来，可以让我们进去吗？”卫兵一口拒绝。

　　陶铸走到卫兵面前，大声说：“我是广东省长陶铸，带中央同志来参观，你放不放行？”卫兵依然摇头，陶铸厉声命令：“缴他的枪！”我、关相生、苏汉华当时都不过三十来岁，一听到陶铸发令，马上过去，一下就缴了卫兵的枪，还将他的手绑起来，带着他走进糖厂大门。

　　我们与卫兵打交道期间，叶剑英等站在不远处，交涉过程他们看得很清楚。以这几位首长的身份，参观一个小小的地方糖厂居然吃闭门羹，令他们大感意外。邓小平一直不动声色，负手而立，一言不发，直到我们带走卫兵，才与其他首长一道，跟着我们走进厂区。

　　一名值班的女厂长望见我们，连忙走出来问发生了什么事。了解到我们的来意后，她马上请首长们进会议室休息，同时与负责警卫的副厂长联络，我们则为卫兵松绑。原来，负责警卫的副厂长接到省委警卫处电话后，弄错了日期，因此没有关照厂内警卫部门。当时企业学苏联，实行“条条管理”，因此负责警卫的副厂长也没有通知糖厂其他领导，以致闹出大误会。

　　叶剑英、邓小平等在会议室坐定，女厂长简单介绍紫坭糖厂的情况，随后带领参观厂区。因为在门口受阻，首长们有些扫兴，加上当时不是榨季，糖厂处于维修保养时期，上班工人寥寥无几，大家匆匆走了一圈，便离厂重新上船。我回想刚刚发生的事，觉得工厂的警卫制度受苏联影响而太过死板，确有需要改善之处，但卫兵忠于职守，实在无可非议。

　　到西樵山脚，已是下午五时多。叶剑英见时间太晚，上山可能不太方便，遂劝大家放弃登岸，留在船上眺望山景，同时命我上岸买些西樵大饼让大家尝尝。我买了一批西樵大饼上船，船上的厨房已经煮好西洋菜鸭肾汤，还蒸了曹白咸鱼。这顿晚餐从主食到菜肴都是典型的广东民间食品，首长们吃得津津有味。邓小平特别欣赏肉质细嫩、味道浓香的曹白咸鱼，连连称赞好吃。叶剑英见状，脸上浮出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