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现实版“开心农场”花钱种“寂寞”
2010年度口水榜
网络是热词的接生婆。
每个人都是口水之源,再也不像以前的传播渠道有编辑、校对加以“规范”,即使许多新词只是昙花一现,但人们突然发现,汉语变得如此丰富,这样活泼――“伪娘”“乙男”,“亮叔”“凤姐”,演绎网络男女百态;“姐”和“帝”是百搭,“维稳”“低碳”与国策相关,“钓鱼执法”“维基解密”“我爸是李刚!”……一桩桩新闻事件抽离成一个个新词,年度大事记如今十分精练。
这是一个语言狂欢的时代。网络制造了一个真正的“广场”,每个人在“围观”的同时,也学会了戏仿、自嘲和批判。他们是看客,也是机变百出的演员。(钱亦蕉)
黄集伟:汉语的可爱与锐度
“汉语越来越可爱的地方,是越来越有锐度了。”
特约记者/燕 舞
黄集伟,孤岛客。
这位资深书评人、出版人十余年来,居然将“拾人牙慧”的流行语词收集变成了一项娱己娱人的事业。他的“语词笔记”系列迄今已出版七卷,据说第一卷《请读我唇》1999年出版后,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召开过一个内部会议,一方面批评其词源不够规范和广阔,一方面反思这项本应由公立机构完成的工作何以被他一人承担。2006年,这位接力出版社的副总编辑开始担任由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网络媒体语言分中心和商务印书馆等合办的“汉语盘点”年度关键字词活动的评议专家。
在同质化表达大行其道的互联网时代,黄集伟始终以一种基于个人独特审美的“民间语文”研究彰显着汉语的复杂性和丰富性,其独立博客“孤岛客”几近一座活的亚文化博物馆。转述每一个得来不易的精彩语词,黄集伟都会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
在黄集伟看来,跟进时政新闻突发新闻、微博化传播、戏仿为主的修辞,正是2010年“民间语文”的三个显著特征。他倾向于选择“跳”而非“涨”作为“年度汉字”。黄集伟强调网络的自我纠错功能,重视“民间语文”所传递的民生诉求,但这位每出一本新书就送给太太一枚戒指或一串项链、有着一对可人双胞胎儿子的中年男人,更希望多收集一些梦幻般的美好语文,比如,作家赖宝微博上的那句“2011,我理想的工作与生活是:白天非诚勿扰,晚上让子弹飞”。
盘点年度民间语文
《新民周刊》:又到年底了,2010年的流行语词有什么新特征?
黄集伟:变化还是挺大的,第一个是内容上的特点,主要是跟进时政新闻和突发新闻。后面我们会说到Twitter或者是微博,在中国特别有意思,它是有悖于这个载体的初衷的。Twitter的初衷是报告状态,所以我给它起名字叫“状态语文”。比如,刚才我回来写了一条――我没网友写得好,但是就是状态语文――“我刚去买烟回来了,风比早上还大,上西天逛了一大圈的那些绿叶子、黄叶子都砸到地上变成了冷笑话。”人家一看就知道老黄你买烟抽了,这叫做状态帖。
再比如,有的网友写“我准备崩溃”,它就是秃头句,但是你可以想象他可能遇到了一件麻烦或者棘手的事情。Twitter这种载体本来是布告栏,但是在中国,我们自动地把它当成了一个媒体,一个表达意见、传递最新消息的平台。
这一年当中,所有的大事在我们的民间语文当中都留了痕迹,都有投射。比如,1月关键词就是阿凡达+iPad,2月是兽兽+犀利哥,3月是地沟油+王家岭矿难,4月是玉树地震+炒蒜团,5月是富士康+伪娘;6月就是织毛衣+团奴,7月是唐骏学历门+学历团购,8月是微小青春期+凡客体,9月是方舟子遇袭+“足囚协会”,10月是小月月+“羔羊体”,11月是3Q战争+上海花祭。
每个月创造的新词远比这个多,但是这些新词是跟时政跟我们身边的生活密切相关的。
《新民周刊》:传播上又有什么特点呢?
黄集伟:最大特点就是微博化。新浪用推广博客的方法大肆推广它的名人微博,不管是商业企图也好,还是运营模式也好,它在客观上起到了将微博大众化的启蒙。微博化我把它拆解出来,第一个就是大众化,各大门户网站都跟进了。第二个就是新闻化,彻底的新闻化。最典型的例子也是最近的例子,就是“上海花祭”,这个事情基本上是全程直播。
今年的大部分事件,其实在网上都是第一时间报道的,包括李刚,包括新闻事件主旋律所未能报道或不愿意报道的东西。
《新民周刊》:微博化如果继续拆解呢?
黄集伟:第三个特点就是碎片化,可能跟载体有关系,140个字(的字数限定)嘛。一是速度特别快;二是参与的人数特别多;三是重复几率特别高,以至于有的时候你会很烦,尤其是坏消息。
最后就是娱乐化。有些时政新闻或者是灾难新闻,或者是坏消息,它的娱乐化其实妨碍对这个事情的理解,有些不该娱乐的也娱乐了,这是比较令人担心的。
比如说周立波这个事情,从发生到现在也不过才一周多的时间,但是现在已经开始往娱乐上走了。原来有人叫他“周自宫”,方舟子说他是职业小丑,今天已经变成“失控哥”了。娱乐妨碍人们对一个事情的深究和学理上的研判,当然有没有这样的人来做这个事情也是要打一个问号的,但是毕竟这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它牵扯到网络哲学、网络伦理,牵扯到一个人的底线和良心。我这周的语文里面就引了朱大可先生的话,他说网络确实是一个公共厕所,你听起来像一个贬义,其实也未必就是贬义,周立波没搞清楚,厕所是很重要的东西。朱大可说,周先生忘了,网络更是一个自由和权利的所在地。
如果从传播的特点来说,往年我们可以说是网络化,但是它现在比网络升级了,就是微博化,因为微博咱们都知道怎么用。外国人可能不能理解――那么多人谈政治、谈家国大事。这是它特别明显的特点,这可能跟新浪、腾讯的介入有直接的关系。
民间语文的修辞主要是戏仿
《新民周刊》:除了跟进时政新闻和突发新闻以及微博化,还有其他什么特征?
黄集伟:民间语文相当讲究修辞,但是如果抓大放小,主要是戏仿。句式的戏仿,今年的热句型非常多,所有人印象最深的就是“我爸是李刚”,这个句型被无数次应用到各种各样的故事和段子当中。
第二个句型是“3Q战争”或者“右下角之战”诞生的一个句型“我们刚刚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这个句子在那一周当中就疯了,可见网友视野之开阔、才华之巨大。比如说,中石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如果监测到用户汽车油箱里有中石油,将自动引爆加油站。
还有一个就是文本的戏仿。文体上今年有“凡客体”,由“局长日记”派生的“韩峰体”,再有一个就是“羊羔体”。
整体来看,戏仿在中国是越来越发扬光大的一种文本样式,老百姓用得也得心应手。戏仿表达的感情是很饱满的,不简单的是一种批评,也不简单的是一种讽刺。好像是阿忆就写过一个段子,他说公共汽车上有一个中年男子,小心地问身边的男子说你姓李吗?那个男子说不是。你叫李刚吗?那男子说不是。那你们家的亲戚朋友中有没有叫李刚的?没有。这时候,这个中年男子忽然语调变得非常粗犷地说,你踩到我脚啦。这个戏仿听了以后,中国人都会笑,但是实际上这个段子的含义是很丰富的:老百姓什么背景都没有,人家踩了脚他都得小心翼翼地问对方,他不敢轻易地采取勃然大怒的态度,那种酸甜苦辣都包含在里面。
戏仿是2010年(民间语文)非常突出的修辞特点,真正的中国戏仿在民间,不在大学课堂里面,也不在任何一本教科书里面,你在Twitter上随时可以看见当下的最鲜活的最绝妙的各种修辞。
《新民周刊》:您对戏仿的定义是援引百度上的解释,您对网络还挺信任的?
黄集伟:网络是有自我净化和自我纠错的功能。你去看互动百科、百度百科,它的每个词条都可以有无数的版本,这跟维基百科一样,使用者是需要甄别的,如果你觉得不可靠你就别用。其实最终是使用者要负责任的,当然编写者也应该靠谱。
《新民周刊》:使用者还是有一定的自主性?
黄集伟:知识类的东西可以更改,观念上的东西和事实上的东西同样可以自我纠错和净化。就说周立波这个事情,此前他有几百万的粉丝,觉得他是用很别致的方式表达了某种民间的声音,他实际上给人的感觉是可以成为或者被期许为另类的意见领袖。而且,他的语文水平也是很高的,他也确实能够点到即可。但是这次,网友迅速地对他(进行)反击,当然网友也有骂人的,骂得也很难听,他骂得也很难听。你就能发现,大家眼睛是很亮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他不就是发表了一些给人感觉不像他的那些言论,所以就引起了一些骚动。这个本身就是在纠错。
网上这种事情非常多,如果有一个谣言,比如像小月月这个事情,包括郭敬明发的一条张国荣没死的微博客,后来有人说是机构替他发的,这个新闻早上还是热点,到了中午和下午的时候基本上就没了,这个本身是在净化。
有一个专家说现在谣言发布的成本非常低,你只要写一条微博,如果说的是假话就是谣言,但是删除这条谣言和证明它是谣言的成本也一样低了。
年度汉字是“跳”还是“涨”
《新民周刊》:天涯杂谈几个月前就开始了今年的“年度汉字”评选,2007年胜出的“涨”这次又遥遥领先。
黄集伟:商务印书馆做了五年了,还在做,我前两天刚去参加他们的启动会。
《新民周刊》:您的“孤岛客”上也有“一周语文”的子栏目,如果要给2010年的“年度汉字”投票,您会挑哪个?
黄集伟:我今年开始写“本周单字”,通过一个字来把那一周收拢。我今年想选“跳”,富士康12连跳了,还有价格跳来跳去,房价跳来跳去,甚至连上海“11・15”大火也有跳。如果“跳”不是跳跃那种动作的话,是很危险的,不论是人生还是具体的事情。
商务印书馆那个是网民选,我介入了四年,每年去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鼓励他们一定要坚持游戏规则,如果你想让我们几个人选就别搞这么一个活动;如果你想听网民的声音,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尤其最难的是去年,去年当选最高的是“被”,后来他们提出是不是不用这个。我说你们要是不用的话,明年我就不参加了,而且我对你们表示失望。最后还不错,选了也没事,有什么事啊?
今年我跟他们说,如果还是让网友选的话,可能是“涨”。我问他们怕不怕重复,他们说不怕,我说那就对了。因为这跟每个人都有关系,像去年网友选的是“被”字。“被”字当选的投票率与第二名差距特别大,你除非是暴力,基本上没有办法把第二变成第一。
《新民周刊》:对,这里面媒体的作用也特别大。“给力”出现在了11月10日的《人民日报》头版头条《江苏给力“文化强省”》中,您怎么看?
黄集伟:“给力”今年也是一个热词,其实这个词在网络上流传了好多年,但是到今年才开始流行。当然,《人民日报》那个我认为用错了。这个词最早的来源是日和漫画,它是一个品质比较粗糙的漫画,又因为它不是经过正规渠道进入消费的,所以它是一帮类似于美剧翻译小组那样一些人给它做配音。因为大部分人听不懂日语,但是配音以后就流传,而这个配音简陋到,可能是一个人配十个人或者二十个人。
我想这个“给力”跟“90后”开始进入社会舞台有关系,他们喜欢看这个,实际上是一个无厘头漫画。它那个桥段出现在什么地方?我让儿子把那个视频《西游记:旅程的终点》调出来看看,是师徒四人取经终于到达了西天,孙悟空说了一句:“这就是天竺吗?不给力啊,老湿!”这个词基本上是按照日语的意思给出来的。
“90后”进入社会舞台带来很多新词,今年网络带来的热词当中最有名的就是“给力”,但实际上有很多,估计后几年它会慢慢浮出来,比如像“控”、“目田”、 “你妹”……
《新民周刊》:我对“90后”其实没什么概念。
黄集伟:他们有共同的文化资源。“帝”、“哥”也是今年开始流行的,日韩漫画语词资源的借鉴是挺多的。像这个“给力”我是亲自看了,所以我就敢说这个一定是从日和漫画那来的。
有人说《人民日报》编那个版的是个“80后”,认为我们要年轻化。也有人说,这个编辑挨批了。不知道谁是对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词活了,你会发现越来越多的即时新闻出现在微博上,但是它的更大范围传播还是要靠平面媒体。平面媒体有三个作用,第一是给出一个更为深度和精确的解释、延伸。第二,它让某些语文或者信息固化。第三,它的作用是更大范围的传播,《人民日报》绝对给了“给力”一把力。
“我”字打头最率性
《新民周刊》:刚才说了,如果严格考究《人民日报》“给力”这个用法,它是错的,但我很感兴趣头版编辑选用此词背后的心态。以往每年也都有那么多流行词汇,却没有登上这样一家顶级官方媒体的头版头条。我由此感受到了语言的这种鲜活的生命力,以前讨论汉字繁简之争,有些时候还觉得跟我们的生活有点远。
黄集伟:其实,我做这个事情(收集“民间语文”)做得心力交瘁,早年是苦于语源样本的匮乏,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你可能会在一个饭局上捡点拾人牙慧的东西,可能会偷听到路上有人说点什么东西。但是过了十年之后你再看,现在是苦于太多。有网友也是好意,他不理解你在做什么事情,会说你这句话是徐克说的,不是你说的那个网友说的。是,他说得对,可能最开始不是某个网友说的是徐克说的,但是问题是我没有时间去考证它到底是谁说的,我只能说我看到的是谁说的,毕竟我还没说这是我说的,我从做这个事情的第一天起就要有出处。
第二,我绝对不改他的话,哪怕我觉得有点别扭。我之所以能够做下来,是因为总是有这些好的句子,让你觉得汉语太伟大了。
做这个事没什么利益,也没什么名,唯一觉得好的地方是很享受汉语带给你的那种文字之美,那种魅力,那种锐度。汉语越来越可爱的地方,是越来越有锐度了。这个锐度我们可以从很多地方去解读,但是公民心的成长是清晰可见的,自我意识的觉醒,这种独立人格的慢慢生成,边缘越来越清晰。汉语不温不火就没有魅力,没有鲜明态度的汉语不是好汉语。
我是随机地选,做一年下来,最多的句子是以“我”打头的,因为语文是这样的:第一你要心有所感,你不能无病呻吟,你不是为了一个句子去写一个句子。
第三,当那种强烈的刺激和强烈的情绪出现以后,你又有恰当的载体去承载它,就出现好句子。“我”字打头是最率性的,他不是说“我们”,也不是说“他”,他说“我”,我想的是什么当然我知道,我现在很生气,我现在很无助,我现在很激动,我现在很崩溃……我老举那个例子,(凤凰卫视主持人)陈晓楠采访四川的老知青,他在云南插过队,他说人生在青春的时候走错了,一辈子就全部都错了。他说回城以后那些凄凉的生活,又下岗,爱人也不怎么样,贫贱夫妻百事哀,突然冒了一句:“直到今天,我连撒尿都不朝着那个方向。”你就知道那种锥心之痛。我们会说我很后悔,会说我很难过,但是只有这句话最有魅力,一个人孤决悲愤到何种程度才会说出这句话!
汉语有魅力,每年我搞一个简版的网络版“年度语文”,有一年选了人见人爱的那句“我的钱正在来我家的路上”;有一年是“把有限的长假投入到无限的相亲活动中去”,我特别喜欢这句。
美好之语
很少很少
《新民周刊》: “给我一个姑娘,我可以创造一个民族”这句“年度美好短语”令人印象深刻,那2010年呢?
黄集伟:当年度美好短语可能出自作家赖宝的一句微博――“2011,我理想的工作与生活是:白天非诚勿扰,晚上让子弹飞。”其实,美好语文都是梦幻语文,都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如果一个平民连做梦的权利都没有了,那是真正的悲哀。“年度美好”特难找,孤决愤慨之语多,美好之语很少很少。
那天王菲说了一句话我觉得也挺美好,但是有点小众,她说:“但愿粉长久,千里共寒暄。”我觉得这个哥们是个语言天才,在不经意之间体现她率真、调皮、北京大妞任性的那一面。刚见郭德纲,在网上就说:“郭老师我要度你,我要百度你。”我上了这么多年网,也没想出这么好的句子来。
《新民周刊》:你从1999年坚持至今的“语词笔记”的整理和出版,挺不容易,因为有一个如何保持新鲜感的问题。可能现在很多朋友、一些网友也会主动提供一些线索。在互联网时代,个人智慧、判断力恰恰与新技术构成一个反差,你这些语词收集是“不完全统计”,而不是技术性见长的词频,但有一个你的独特审美在里面,这个是吸引人的地方。
黄集伟:实际上就是个人趣味,我会稍微有一点点考量,做得太多年了,原则就是不要让自己太烦。我在做的时候会稍微注意一下书面和口语,会稍微平衡一下,因为汉语的美丽不光是口语或者网络语,其实有很多书面语非常美好。第二,我开始有一些国外的资讯,如果我这个地方就说“蒜你狠”、“豆你玩”,全说身边的事,假如有人老看这个,就会变得很鸡毛蒜皮。我现在会出现很多科技方面的词,我的原则是通过我的摘编别露馅。我尽量让人觉得这个不是光考虑到眼皮子底下的事。▲
市民表演房奴行为艺术,引来围观
从亚文化的池子里“冒泡”
现在整个社会都已能坦然接受年轻人的活跃思维,“给力”是网络亚文化圈里热词“冒泡”和“溢出”后普及大众的最新案例。
撰稿/王小木
一
任何一个机构评选出的2010年热词榜单中都不会少了“给力”这个词,只是因为它在《人民日报》“登堂入室”,一位80后的编辑把今年11月10日的头版头条标题拟成了《江苏给力“文化强省”》。
早个十年,没人能想象这个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人民日报》。现在整个社会都已能坦然接受年轻人的活跃思维,“给力”是网络亚文化圈里热词“冒泡”和“溢出”后普及大众的最新案例。
给力,最初是北方年轻人私底下关于“好”的一种说法,去年出现了一个名为“给力网”的热点资讯网站,专门评点网络热门话题和雷人现象。随着各种论坛上的频繁使用,你没听说过“给力”可能就落伍了。它的涵义不断延展,现在可以涵盖够朋友、起作用、给面子……听到一首好歌时可以说它给力,年底老板给你加薪也可以说他很给力。
不给力,说的是某事与你的预期相差甚远。比如国内字幕组翻译的日本搞笑动漫《西游记――旅程的终点》,剧中唐僧师徒历经重重磨难到达天竺,结果却发现所谓终点只是一面写有“天竺”二字的小旗子,大师兄孙悟空对唐僧的一番抱怨被日语动漫迷们因地制宜地译成了“这就是天竺吗?不给力啊老湿(老师)”。
网友们还“研究”出了它们两个的英文翻译――gelivable和ungelivable,谁也不能担保若干年后它们不会像“Long time no see”(很久不见了)那样,成为Chinglish(中式英语)的又一个成功典范。
二
亚文化是一个小群体里共同创造和共享的边缘文化,昨天的亚文化可能就是今天的主流文化,只需要一个有力量的标志性的人物或事件,比如崔健之于中国摇滚乐,《在路上》之于“垮掉的一代”。小群体里的亚文化通常都不会出现在媒体和正规出版物上,主流的文化学者很少去研究,早些年圈子里的人也更愿意“桌下交流”,不希望被打搅和曝光。
但是时代在改变,如今年轻人更愿意敞开心扉,正如一位80后编辑让“给力”曝光,网络工业的强势和易传播性使得越来越多亚文化轻易见诸主流人群,比如人们戏称新浪正在举办的“微小说”(微博段子)大赛“被腐女攻陷”,还有娱乐性媒体即时地做了一个专题《献给腐女:娱乐圈的亲密兄弟》,而《赵氏孤儿》即将上映前最热门的话题就是腐女眼中的程婴和韩厥。“腐女”一词正当道啊。
“腐女”源自日语,由同音的“妇女子”(ふじょし)转化而来,是指对动漫和影视作品中男男主角的爱情或者暧昧有幻想的女性,和女同性恋并没有必然联系。在日本由于她们消费能力高,而且对男男恋爱的情节又需求甚殷,于是日本动漫中的BL(Boy’s Love)市场因她们的爱好而不断成长,这些热爱BL作品的女子也因此自嘲“腐女”。
在日本,腐女常被看成是“电车男”的女性版,都属于“御宅族”,也就是前几年国内流传开来的“宅男”和“宅女”,“电车男”有幸因为电影《电车男》的出现,将本来陈腐不堪的“御宅族”形象加以洗底,而“腐女”们却依然沉沦在亚文化圈之外人群的鄙视眼光中。
“腐女”一词在这个世纪初通过早期的《灌篮高手》和《圣斗士星矢》以及后来的《网球王子》等日本动漫的同人小说传入国内,但日本并不是国内“同人文化”唯一的影响者;随后几年《魔戒》和《哈利・波特》系列将欧美的“Fan Fiction(粉丝小说)”现象也一并带入,加入了国内的“同人圈”;而且国内的“腐女”们拥有一双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士兵传奇》和《天堂口》走红的军功章里有一份大功劳要归属于“腐女”们的青睐,而且除了影视作品里的虚拟人物,替现实世界里的偶像团体和运动员配对也是部分腐女乐此不疲的事。
现在国内影视圈里也意识到了腐女的力量,从创作之初到演员选角再到最后的宣传阶段都刻意投其所好,比如双生再加上多位男配角的戏码越来越多,经纪公司也非常愿意拿旗下的男艺人之间的关系来做文章,俗称“麦麸(卖腐)”。
而在国际上,这种创作趋势已经有了一个专有名词“Bromance”(Brother+Romance)。电影《心灵捕手》里的威尔和查克,美剧《老友记》的乔伊和钱德勒,还有现实世界里好莱坞的两位重量级青年才俊马特・戴蒙和本・阿弗莱克甚至在奥斯卡颁奖礼上被主持人公开拿来开玩笑,而且还当着人家老婆的面。美国人的“麦麸”情结也不浅。
去年年初,美国杂志《TV Guide》在报道美剧《豪斯医生》时,首次使用这个词汇来形容剧中豪斯医生和威尔逊大夫的朋友关系。到年底盖・里奇导演的电影《大侦探福尔摩斯》宣传期间,主演小罗伯特・唐尼亲自用了这个词来形容电影里福尔摩斯和华生的关系,自此这个词得以发扬光大。
福尔摩斯的老祖宗英国人看不顺眼了,要“麦麸”谁能又能卖得过莎士比亚老家的人呢,人家早就拿传说中的亚瑟王和巫师梅林做出了《梅林传奇》,今年夏天推出的3集《福尔摩斯》更是小菜一碟。此剧刚开播就席卷全球,连美国人也立刻打算翻拍,完全颠覆经典,连华生都是刚刚从伊拉克战场归来,唯一不变的就是福尔摩斯和华生之间的Bromance,这足以证明当今世界腐女群体的强大。回想起来,当初《天堂口》里并无同性恋情节的张震和吴彦祖居然入围了威尼斯影展当年新设的“断臂狮奖”,如果它晚个一两年再上映,这部戏的评价说不定完全不一样,还正赶上了时髦。
三
就像“腐女”慢慢浮上水面,还有一些动漫和游戏中的热词正逐渐流行。这两年有一个“控”,最让人心潮澎湃的就是“中国控”,你懂的。还有两个最当红的用法就是“围脖控”和“单反控”。
“控”,就是具有某种共同爱好的人群的统称,源于英文单词complex(情结)的前头音(con),日本人借用过去(写成コン),按照日语语法形成“某某控”的说法,比如动漫和游戏迷中常见的女王控(对剧中特别强势的有女王气质的女性角色十分喜欢的粉丝)。
既然提到了女王控,其实今年国内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热词“伪娘”。湖南卫视“快乐男声”选手刘著的出现使得这个词天下皆知,让一种“小小众文化”迅速大众化。由于部分人群的强烈抵制,主管部门也正本清源,众多“伪娘”一夜间消失在大众视野中。
因为带一个“娘”,伪娘在很多人的理解里带有娘娘腔或者人妖等负面评价。“伪娘”源自动漫和游戏,大本营在日本,日语里的“娘”其实是年轻女孩的意思。按“伪娘控”的自我解释,伪娘更多的是指有女性美貌的正常男性,并不是跷兰花指和穿高跟鞋,也并不是易装癖,伪娘也可能穿男装,只是穿上女装后有很强的“萌”属性。
“萌”和“控”几乎同时出现在国内网络语言中,萌(日文读音moe)是御宅族的术语,作形容词解意思就是“很可爱的”,作动词则是“极度喜爱”,通常是指对动漫中某些角色的特殊感情。萌,最早出现在上世纪90年代的日本,当时好几部动漫作品女主角名字里都带有一个“萌”字,于是年轻人慢慢将它挪用为一种爱慕之情。
一部面向宅男的动漫作品想要高收视率,往往需要包括各种性格的女性角色,御姐女王萝莉女神伪娘软妹等等缺一不可,最好再来个眼镜娘,正太倒是可有可无,最重要的是男主角千万不能是流川枫,必须得是废柴男(挺像中国传统戏曲里的生旦净末丑,而旦也有花旦闺门旦武旦老旦彩旦青衣等之分)。反过来,面向宅女的动漫作品最标准的就是《薄樱鬼》和《会长是女仆大人》等,一水的美形男。
上述热词并非近年新出,只是随着网络一代即将三十而立,踏上主流社会舞台,他们的兴趣爱好也变得越来越公开化。但是今年国内还真有一个和日本同期出现的新词“中二病”,这个词是2010年日本国内最热的新词,最早是由艺人伊集院光在电视节目《深夜的马鹿力》中提出,形容那些由于想让自己得到他人的承认而无意义地摆酷,或者借否定他人和社会以保护自身的人。
因为很像青春期叛逆,所以日本人借用“中二(初中二年级)”这个概念形容这种“自我意识过剩”,最典型的状态可归纳为以下三句话,“我与其他人是不同的”,“这才是成熟”,“错的不是我,是世界”。
“中二病”出现后,“高二病”也应运而生,用来讽刺那些对中二病抱有过强的意识,一味厌恶和鄙视中二病的人,比如毫无理由地一味否定当红的名人名物,鄙视“中二病”人群爱听的流行乐,炫耀自己在听的小众音乐。这两种状态的人群在国内并不少见,比如文青和伪文青之争,所以这两个词迅速传入国内,当某些装13的言语和行为出现时就被活学活用了。
最后再说一下“空姐”这个词,你千万别以为它只是一种女性职业的称呼,如今它还是人们对邻国某位女演员的爱称。 (文中部分词汇解释出自汤祯兆的著作《整形日本》)▲
武汉,“我爸叫李刚”的车贴赫然出现在一奇瑞轿车后盖箱上,让很多市民会心一笑
走进“热词车间”
热词的特点在于精阅读和快传播,它们生产迅速便于传播,但随着社会热点的转移,往往来得快也去得快。
撰稿/河 西
无需在论坛发帖或潜水,只要电脑挂在网上,搜狗拼音最新热词更新提示的小窗口就会从屏幕右下方跳出来,提醒你哪些是最新的热词。
热词就像本山大叔的作品,从某人灵机一动信口道来之后,就进入了工业化的传播流程。它们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最新最in的社会潮流,对应着越来越快速和碎片的后现代社会状况。我们需要更简洁、更便捷的上网工具获得热词资讯,以网络潮人自居。谷歌、百度、QQ的工具栏都曾试图提供这样的服务,但是捆绑浏览器的做法总让人不很自在。搜狐在6年前也参与过工具栏竞争,随后开始思考另辟蹊径。
罗永浩说,行业需要一点点创意,这一点点创意,就可能带来新的生机。借由搜狗拼音输入法逐渐成为输入法领域的龙头老大,搜狐想到了搭上输入法这艘快艇的妙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举在行业内占据了一个非常有利的位置。
那些弹出的小窗口可以提供你最新热词,如果你不需要,也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它不会让你的IE身材发福,这是最贴心的。
在浩如烟海的网络上,中文又同音不同字,如何为用户提供最需要输入的那个词?在搜狗输入法后台,有一套精密运转的“生产系统”,通过细胞词库和分类词库,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为用户排出一个按照网络和用户使用频率高低排位的顺序。搜狗CEO自豪地宣称自己的技术团队里有很多清华毕业的工程师,技术背景很强。
搜狗输入法其实就是个智能化的搜索平台。中文输入法,自王永民的五笔输入法推出十几年后,虽有变化,但都基于单机模式,“搜狗”一出江湖,输入法的面貌为之一变,通过采用搜索引擎的热词新词发现程序,凭借创新的在线更新网络热词功能及个性化的细胞词库设计,几乎所有类别的常用词都能源源不断地被发现,并且及时更新到词库里,网民可以非常轻松地在“”字刚刚流行时就直接输入,而不是每次在造字系统里自己造一个才“抒情”。这样的“热词流水线”强力推动了热词的使用与传播。
这是输入法的一次革命,也给搜狗作为一个搜索引擎带来了旺盛的生命力和收益,连续三年,搜狗在搜索引擎排名中名列三甲,热词搜索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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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大量新词涌现网络,需要有心人加以搜集整理,互动百科自2005年7月18日创立以来,就一直致力于词条的编撰与完善,这其中就包括网络热词。互动百科公关总监李咏梅对本刊记者说:“截至2010年11月,互动百科已经拥有275万贡献用户,已经拥有490万条词条,其中99%以上均为网友创建。互动百科上平均每日诞生词条超过2000条。”
在互动百科这个锐词生产车间里,一大特点就是全民协作,体现和实践了原创、分享精神。网民参与编写的词条,每一次修改都将被记入历史版本永久保存,使浏览者能够更客观、更全面地了解事件的发展。
热词一火,以关键词为表现的各种热词热搜榜也应运而生。
互动百科每月都有锐词榜,李咏梅介绍说:“锐词榜的产生基础是网民对全站词条的浏览量及修改版本数据。”2010年5月,互动百科发布了“词媒体”定位,联合500家媒体成立知识媒体联盟,向5000余名媒体工作者定期输送以词为核心的社会热点、新知趣闻,为其发布锐词榜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网友编写的热词不仅反映了当下最热的讯息,也体现了这个时代特有的思考。”李咏梅说,“比如2010年唐骏学历门事件,互动百科的网友创造了‘西毕生’这样的词条,该词条就体现了网友对时下事件的个人态度。还有一些词如‘3Q战争’,就是网友以词的形式对事件的记录,很好地体现了网友对公共事件的参与,也记录和反映了时代的特征。”
热词的特点在于精阅读和快传播,它们生产迅速便于传播,但随着社会热点的转移,往往来得快也去得快。与之相反,有些词富有内涵,使得它具有更长久的生命力,经过较长一段时间之后仍然具备记录历史的功能,甚或成为了一种通用符号。比如“打酱油”已经成为很通用的网络语言,很具生命力。在网络中,若想表示不清楚某事,不想谈论某事,或与自己无关,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时,都可以用“打酱油”,相当于“路过”。▲
热词留洋记
热词不是在热捧中灭亡,就是在热捧中“脱草”――被主流招安收编,以英语形式走进权威词典。
记者/任蕙兰 实习生/戴金翱
如果你从没上网vegeteal(偷菜),坚持看foulsball(中国足球),出差必坐don'train(动车),就太niubility(牛逼)了,我只能smilence(笑而不语)……antizen(蚁民)的智慧不可小觑,自创英语热词像病毒一样风靡网络。
比起怎么用一个中文热词,怎么翻译输出更让人纠结。
就像年度热词“给力”,不管塞在句子哪个部分,即使再“萌”,联系上下文也会“懂的”,但要为它寻找一个处处通用的翻译,皓首穷经也未必如愿,不如索性心一横,套用音译生造一个“gelivable”。随后,“ungelivable”(不给力)、法语guélir也在网上遍地开花。
“gelivable”的构词法并非独创,当年神六上天时,热极一时的“taikonaut”(特指中国宇航员)也是音译加意译――“taiko”源自“太空”,后缀“-naut”指“驾驶员、操作员”。按照约定俗成的国际惯例,拥有载人技术的国家都能很长脸地享受一个量身定做的专有名词,外媒在报道神六时杜撰了“taikonaut”,目前除“taikonaut”之外,只有特供美国的“astronaut”和特供俄罗斯的“cosmonaut”。
“gelivable”们现阶段基本只供国人自娱自乐,但有“taikonaut”的光荣传统在前,很可能被收入《牛津英语词典》,完成一次“山鸡变凤凰”的改造。
从“纸老虎”到“不折腾”
译热词难,译时政热词更难,译举足轻重的时政热词是难上加难。
2009年,一个“不折腾”把无数翻译家折腾得人仰马翻。改革开放30周年纪念大会上,领导人的三个“不”( 不动摇、不懈怠、不折腾)里,“不折腾”尤其意味深长。这些深意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明白的,更何况翻译?
官方解释一时缺位,民间发挥草根智慧,译法五花八门:dont flip flop (别翻来倒去,朝三暮四),dont get sidetracked (别走岔路),dont sway back and forth (别反复),no dithering(不踌躇),no major changes (没有重大变化)avoid futile actions,(不做无用工),no self-consuming political movements (不搞自我消耗的政治运动)……
直译还不“解渴”?没关系,译手孜孜以求翻出“不折腾”的延伸含义,比如“avoid power abused”(避免权力滥用),试想没有权力滥用,怎么会折腾?也有人提出“no making movement”(不搞运动)。另有一种思路,“不折腾”是不给百姓增加负担,不给百姓出难题,不能为个人利益而做一些无用的事,那就是“dont setback for personal interest”。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也提出了自己的译法“no trouble making”,直译为“不找麻烦”。
似乎每个人都言之成理,却总是意犹未尽。于是,在国务院新闻办的发布会上,当有记者问到与“不折腾”有关的问题时,现场翻译干脆根据汉语拼音念出“bu- zheteng”!
词汇一旦与政治相关,翻译就要留神。早年斯诺采访,毛泽东形容自己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据说被译成“一个没有头发的和尚打着雨伞,看不到天日”(A monk without hair is taking an umbrella, he can not see the sun and the sky),于是西方世界解说纷起,令人捧腹。女记者斯特朗来延安采访,毛泽东提出一个非常著名的论断: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当时担任翻译的余光生创造性地找出一个对应词scarecrow(稻草人)。但毛泽东纠正了他的翻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纸糊的老虎,是paper tiger。”日后基辛格访华时和毛泽东谈起paper tiger,机灵地接话:对了,纸老虎,就是指我们。
新词如何“脱草”?
随着《牛津英汉汉英词典》在线版将“”(Dumbfounded),“山寨”(Knock-off),“剩女”(Old spinster),“愤青”(Angry youth),“房奴”(Mortgage slave),“自由行”(Free individual travel)等词收入词条,越来越多中文热词修成正果。
但更多热词由于找不到一个妥当的翻译,无法被主流招安“脱草”,走进权威词典,于是就在热捧中渐渐降温,走向寂灭。
在1600年前,仅有typhoon(台风),Japan(日本),li(里),litchi(荔枝) 等6个中国制造的词汇被收入牛津;17世纪增加了31个,18世纪又有44个词杀入英语家族,19世纪两次世界大战爆发,新词达到112个词,而上世纪截至1992年最后一个中文词编入《牛津英语辞典》为止,新词又增加了152个。不过在一季度更新一次的牛津在线辞典中,中文借词数量可以乘上十。
总部设在美国得克萨斯州的“全球语言监督机构” 发布报告称,自1994年以来加入英语的新词汇中,“中文借用词”的数量独占鳌头,以5%-20%的比例超过任何其他语言来源。该机构长期扫描网络以发现突然冒出的英语新词汇,并且跟踪它们的主要用途与使用频率。据说平均每天将14.7个“新词”收进英语家族,折算一下,平均每98分钟就有一个英语新词问世,平均每天有一个中式英语杀入“标准英语”家族。
前不久“dia”(嗲)被收入《牛津英语词典》在线版,原本来源于英语dear,同一词根延伸出diaism (名词,嗲主义或崇尚嗲的理念),diaist(名词,嗲人),diaistic(形容词,嗲的),diaisticable(形容词,令人觉得嗲的),diaisticate(动词,发嗲)。cyber-diaist(网络红人),superdiaistic(超级嗲的)。
怎样的中式英语能进入英语家族?负责《牛津英语词典》新词收录工作的首席编辑格莱姆・戴蒙德曾提出收录标准:一,收录的新词不能出于小范围的“私人用途”(如黑帮行话),只能是那些流行、通用的;二,收录的新词在收录前,有证据显示它在“适度宽泛”的领域使用了至少5年。
换句话说,等熬进词典,热词都已经冷了。
收入词典的表达就高枕无忧了?
中国文化中皇权象征“龙”和西方神话中喷着火焰的恶兽dragon能不能画等号?没跟中国历史亲密接触过的人,对struggle meeting(批斗会), reform through labour(劳动改造), capitalist road(资本主义道路), running dog(走狗), Red Guard(红卫兵)等带有浓厚政治色彩的中文借词根本摸不着头脑;西方人也很难理解lose face(丢脸),save one’s face(挣脸)中“脸”到底是什么;而moon gate(月洞门),barefoot doctor(赤脚医生),Son of heaven(天子)这样的表达更始考验人的想象力,虽然这些词都被收入牛津或韦氏词典。
学界对这些词的身份向来存在争议,有些被《牛津英语词典》收入,却被《韦氏三版新国际英语词典》拒之门外(比如冬瓜winter melon),有些则相反。
被收编的过程中,很多汉词或多或少变了味道,虽然还是一道春卷,但香菇肉丝馅儿已经变成了巧克力榛子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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