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朴素的话,往往最动人,最真诚的话,总能直指人心。昨日“两会”闭幕,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中外记者见面会上,说了一句极为真诚朴素的话语,让人备感温馨。哪怕北京城还在飞雪,但这话却像春日阳光,洒在每个渴望尊严与幸福的人的脸上——社会公平正义,是社会稳定的基础,公平正义比太阳还要有光辉。
“公平正义比太阳还要有光辉”,立时被各种传统媒体和新媒体疯狂转载,像突破风雪的春的消息一样,欢快地飞出人民大会堂,直抵每个需要被公平正义抚慰的心灵。媒体称之为妙喻或妙语,此话若放在文科生的课堂上,或许并不会被认为是文辞斐然的佳句,但它妙就妙在,以常识的力量温暖人心。
同样,去年“两会”温总理也有句话为人称道——那是对一个农民代表的郑重承诺:“你有要求我的权利。”只因重复了一个简单却日渐稀缺的常识,就平添了很多感人力量。两句话连起来,也勾勒出一个权力PK权利的现实图景。公众“要求官员的权利”被遗忘被虚置,加剧了社会公平正义的流失;社会公平正义的失守,又凸显“要求官员的权利”的必要与紧迫。
官员直接参与公权力运作,掌握着大量社会资源的配置和使用权。这些权力本是人民让渡出来的,官员受雇于民,所以“要求官员权利”就是天经地义的。不过,假如现实中,雇员比雇主还牛,公权力就不仅是脱缰野马简直成脱缰疯马,无人驾驭得了,自然是一场灾难。
桀骜不驯的权力,若不能被赶进民意监督的牢笼,又怎能奢求其秉公守法,不谋私利?像以往一样,今年“两会”上“房价高企”、“官员腐败”和“预算公开”等依然是高频词。这说明,这类“重难点”快修炼成了每年提案议案中的“钉子户”。
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背后,隐藏了多少不公平和非正义?而公平正义的阳光如何能如利箭般,穿透这层金刚护体千锤百炼的“猪皮”,政府的整治决心和法治的整肃力量,如何帮我们凝聚信心?都是需要在现实中求解,信心比黄金还重要。
而信心则要从一个个看得见的公平正义的实现,慢慢积攒而来。比如房价问题,能有只手出来按住它狂飙的势头;官员贪腐问题,邝飚呼吁官员财产公示的知名漫画《脱吧,到你了》今年都推出2.0版本“脱吧,又到你了”,可惜依然应者寥寥;而预算公开方面,不说细化到会场上每个座位牌、每张A4打印纸,至少不能故意搞得跟“相对论”一样专业吧。好在今年人大要求启动质询权,也算推动公平正义方面的一个进步。
除了这些,要让公平正义的阳光打在每个人心坎里,怎么都绕不过门槛是整个社会的利益失衡问题,也就是贫富分化加剧。社会学者孙立平教授日前在一论坛上讲到,近些年一个显著特点是,吃亏的永远吃亏,占便宜的永远占便宜。这说明失衡已非某些政策偶然失误的结果。社会已有强弱之分,强势的每次都得好处,弱势的每一次都得坏处。要想公平正义的阳光普照,就必须有一套机制,保证公平的利益博弈。这才是正确的经济学同高尚的伦理学的有机结合。
温总理近来不断强调,人民生活应更加幸福、更有尊严,引起强烈共鸣。公平正义如阳光一样不可或缺,它们是构成个人尊严和幸福的强力支柱,也是构筑日常生活的坚实细节:假如所有孩子上学一视同仁;网上没有粗暴删帖和跨省追捕;路上没有钓鱼执法;维权不用开胸验肺;更不用担心出去打瓶酱油,回来就发现房子被拆迁办“不小心碰倒”;还有合理的税收调节富人穷人的收入差距。那么尊严和幸福就不再稀缺。
这样的公平正义不是遥遥无期的,只要现在就开始着手建立公平和相对健全社会保障制度,建立有效的社会基础秩序,同时还有解决社会矛盾和冲突的制度化方式,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利益均衡机制。谁还能说公平和正义,幸福和尊严只是一场关于乌托邦的梦?(作者:李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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