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部领导走马灯式频繁调动。在鲁迅1926年去职前,教育部总共更换过三十八任教育总长、二十四任教育次长。除了“学问道德亦不待赘言”的蔡总长,除了与自己交厚的董恂士教育次长,鲁迅再没看得顺眼的了。范源濂总长演讲,“其词甚怪”;海军总长刘冠雄兼任教育总长得了个“痰桶总长”的绰号;梁善济“不了了”……
同一时期的鲁迅却长期得不到升迁。最让人难堪的是,年长鲁迅三岁的汤尔和1922年出任教育总长,汤尔和与鲁迅是老朋友了――在鲁迅开始仕途生涯的时候,汤尔和不过是一家医学专门学校的校长,1914年1月5日汤还到教育部访过鲁迅,“似有贺年之意”。没承想当初紧着巴结他的朋友,反过来成为教育部的最高领导。
业余时间里,在官场里郁郁不得志的鲁迅常写一些小说杂文。1925年,“三一八”惨案,此间鲁迅写了《纪念刘和珍君》,又传言执政府将鲁迅列入黑名单,一时风声鹤唳,鲁迅四处避难。政府越来越不讲理了,与许广平的爱情进展也要求鲁迅换个环境。恰好林语堂先行到厦大任教,成为鲁迅南下的先行官。走,8月26日鲁迅偕许广平同车离开北京,开始新的生活。由于鲁迅没有明确辞职,直到3个月后,教育总长任可澄才签发了“周树人毋庸暂属佥事”的部令,鲁迅的官场生涯由此画上了句号。
鲁迅全家福怀旧照片
“海婴与鲁迅 一岁与五十”。
“做官课程表”和衣食住行
虽说教育部有些忙闲不均,但当差也不是白吃饭的,总有些许公务须以不同的方式加以应对。凡此种种,统统可归入鲁迅所戏称的“做官课程表”。
1.阅处公文。
2.开会。
3.办会。鲁迅1913年2月参加“读音统一会”,会议代表意见不一。作为实质上的办会人员,鲁迅不得不居间调停,拿出一套解决方案,幸获通过,促成会议胜利闭幕。
4.外出调研。担负筹建国家图书馆、博物馆等重任,鲁迅时而与司长、同事一起到实地调查,选址布局,皆需有具体的指示。
5.部门交涉。鲁迅与内务部打交道多次,一因索还《四库全书》,二为通俗图书馆借址中央公园事。凡此皆需求人,恐怕内务部接洽者的脸色不会好看。
6.应酬与仪式。1913年2月13日,“下午有美国人海端生者来部”,董次长接见,“谈至六时方去”,害得一旁侍候的鲁迅“同坐甚倦”。
7.其他领导交办之事。如陪夏司长往琉璃厂买书,或外出赴交通银行存取公款等。
教育部是建有考勤制度的,规定到班后须由本人签个“到”字,用以监督部员按时上下班。不过,这些规章制度最终都没能有效执行,当时的状况是:只要哪天去簿子上补画上一个“到”就是了。
“海婴六个月,一九三0年三月二十七日,上海”。
(注:背后扶着周海婴的是鲁迅的手。)
日本人眼中的青年鲁迅:像个商家少爷
薪俸及花销
在北京的前七年半,鲁迅寄住在位于宣武门外南半截胡同的绍兴县馆,从这里到位于西单南大街上的教育部,有三里地左右。平日里,鲁迅更多地是以人力车作为代步工具,按时上下班。他是如此守时,以致沿路店家看他的车子经过,就“可以做饭了”,简直拿他做自鸣钟了。
进京初,鲁迅曾包过一个铁轮的洋车,“上下班和外出都坐车”,但是时间不长就不包了。租住砖塔胡同61号时,鲁迅依旧没有包车。成名之后,他仍是临时叫车。
鲁迅不吃早饭的习惯形成于留学日本期间。熬夜攻读之下,鲁迅一般很晚起床,睡醒已临近中午,于是早饭、中饭一起吃。做公务员能够满足鲁迅保留求学作息时间的需求:较晚上班,有时还有午休时间,可以容他晚睡晚起,而且下班后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教育部设有“饭堂”,但是饭菜不佳。临近中午,空腹的鲁迅便在街上四处“游击”,今天这家一顿,明儿那里一餐。鲁迅曾与同事们尝试到饭店包饭,可饭店的饭菜质量总是会由好变差,让人忍无可忍,只好作罢。
午休时间有限,爱吃糕点的鲁迅有时以馒头、饼饵等方便食品轻松地打发中午的一顿。
周海婴出生百日全家照,1930年1月4日午后摄于上海。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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