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星期三和星期天下午5点半,一群流浪者聚集在上海西苏州路的一个住房单位,等待免费洗澡的机会。走进这个20多平方米的单位,只见有些流浪者正交头接耳地聊天,有些则坐在那儿打牌。
这个特别的“澡堂”名为“流浪者之家”, 由美国慈善组织Renewable Center赞助,现由美国人吉米麦克维尼(Jimmy McWhinney)负责。麦克维尼在这个机构已经工作了四年,他当初因为看到很多人睡在桥底下或者广场上,萌生为流浪者提供洗澡场所的想法。去年7月,他以每月5200元(人民币)在西苏州路租了个住房单位给流浪者洗澡、休息和换衣服。
“流浪者之家”还帮流浪者洗衣服,让他们再次前来时就可以换上干净的衣服。这些衣服大多都是别人捐赠的。流浪者之家同时也为流浪者提供指导、体检和就业帮助。
麦克维尼说:“刚开始邀请人来洗澡还比较困难,因为大家都不相信(有这么一回事)。现在来洗澡的人已经很多了,每次大概有30到40人。为了确保能让更多人洗澡,我们规定洗澡的时间为10分钟,而且最好是每周来一次。我们的开销主要是房租。”
“流浪者之家”有上百个志愿者。来自河南的田体健不到30岁,七年前到上海来找工作,由于身份证丢了,顿时变成了流浪者。去年,他听朋友说这里可以洗澡就过来了,并从去年9月开始在这里做志愿者。现在,“流浪之家”一开放就会看到他。起初,他到外面找人前来洗澡,现在由于自己找上门来的人已经很多,他转而负责为来洗澡的流浪者登记。
田体健告诉本报:“我朋友以前在这儿帮忙打扫卫生,后来我觉得挺好,也就过来帮忙了。刚开始主要到火车站广场、人民广场、外滩等处找人,大家都不相信(可免费洗澡)。有一次,我就跟他们说,‘不管你们在做什么事情,最起码应该把自己洗干净。’ 听我这么说,他们就来了。”
正接受记者采访时,另一个志愿者把本子递给他。田体健说:“这是我朋友给我练字的,我现在在练字。”
前来洗澡者因各种原因而流浪,有些是身份证丢了,有些则是找不到工作。来者需要出示身份证,否则中心会要求他们让家人帮助办理;如果家里没人,“流浪者之家”会帮忙。田体健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及摆脱流浪者的身份,但每次他到这边来帮忙,没想过要酬劳。
田体健说:“我不需要报酬啊。他们办这个也挺不容易的,一年开销就要十几万,还会给流浪者买东西玩。我做这点事怎么还会要回报呢?”
来自安徽阜阳的郭红英今年已经82岁了,她在上海火车站附近捡破烂为生。一天碰到麦克维尼到火车站邀请人前往“流浪之家”洗澡,她不但自己去了,还介绍了72岁的朋友贾秀蓉结伴。“流浪之家”以男性居多,她们两人是例外。
郭红英说:“我们都是安徽阜阳的,靠捡破烂维生。当时吉米说可以洗澡,我就相信了。现在我们每周都会来。今天来洗的人很多啊,因为下雨了。我们买点水果来感谢他们。”
为这些流浪儿提供洗澡只是“流浪者之家”暂时的目标,更长远的目标是帮这些人找到工作。
麦克维尼说:“我们已经帮两个人在西餐馆找到工作了。虽然现在找到工作的人不多,但是我们会继续,帮更多人找到工作。”(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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