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毛主席夫妇的体检:主席很配合 江青怕光话很少

　　1949年12月，我在福建报考福建军区医校入伍，毕业后在闽北参加剿匪，1952秋调到首都北京医院工作，从事放射及医学工程专业。北京医院解放初就担任中央首长医疗保健任务。放射科诊断和治疗设备很多，还在不断地引进、发展、扩充。1959年医院为工作需要，组织上推荐我去报考大学，时年秋天我考上当时全国惟一设置医学工程专业的院校北京商学院医学工程系。入学一个多月，我正在上课，校教务处的老师急匆匆告诉我，马上收拾一下，原单位有急事找你，车在教学楼下。我下楼一看是“吉姆”车，司机也不认识，一问才知道是中南海的。

　　车直接到北京医院，在院长办公室，看到院长和毛主席的保健医生李大夫。院长简单介绍后，李大夫就直接谈任务，说近期要在中南海内为毛主席进行一次X光线检查，内容有消化道造影、胸部及腰椎拍片等，叫我做好准备，请协和医院放射科主任胡懋华教授为毛主席检查，我协助她。

　　这是毛主席进城后第一次进行X光检查，院领导接到任务后非常重视，把胡教授接到北京医院商议如何完成任务。中南海内当时还没有大型X光机，需要在中南海内安装一台大型X光机。在卫生部领导下，选定借用协和医院一台西门子500毫安三管球双床X光机，当时算比较先进的，自动化程度较高，可以胜任多种X光检查的需要。

　　经与中南海警卫局领导同志共同勘查决定，根据任务及设备安装的需要，最后选定X光机就安装在中南海勤政殿的东厢房，这里离毛主席住处丰泽园较近，供电也符合要求。设备安装由协和医院徐海超教授及北京医院艾向武同志和我负责。在警卫局、北京医院、协和医院协同下，不到一周机器搬迁安装完毕。经反复调试，机器工作完全正常后上报告，等待毛主席检查。

　　李大夫通知我说，毛主席在检查前想了解X光检查的内容、流程，叫我们写个报告。为此我和胡教授，从毛主席进门开始到结束，一步步写检查流程报告。报告交给李大夫后他说很好，转交毛主席看。叫我可以回学校上课了，等待通知，又交代近期不能离校，做好随时到中南海的准备。

　　半个月后和一天早7点，“吉姆”车到校接我，这次车径直从中南海东门进入，直达勤政殿，不久胡教授也接到了。今天的任务由我们完成，胡教授德高望重，是我国放射学界开拓者之一，技术精湛。北京医院经常请她会诊，为首长检查身体，但为毛主席检查身体她还是第一次。她到后提醒我，机器预热好，把所要检查的项目再操作一次，以防万一，想好各个部位的拍照条件。消化道造影检查的硫酸钡调好保温，一切就绪，就等毛主席的到来。约过半小时电话铃响，李大夫说毛主席一会儿就到。9时许，毛主席在保健医生李大夫的引领下，和江青一起来了，警卫、秘书人员等都退出去，屋内就我们5个人。初次见毛主席，我和胡教授都很紧张。毛主席看出了我们的窘态，进屋先和我们握手，询问我们的姓名、什么地方人，从事工作时间多长了，再叫我们介绍机器的功能及国内能不能生产这类机器等，像一位慈祥的老者，谈笑中开始检查，我们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先拍胸部正侧位片，随后换一个床照腰椎片，最后做消化道钡餐造影，做钡餐造影时按常规先胸透，再逐步吞钡检查。当吞进第一口毛主席说：“哦，土腥味！但还可以吃。”之后依序检查食道、胃、十二指肠等，要不断变换体位，毛主席都一一配合，我在旁边轻轻地帮扶他慢慢翻动，重要部位荧屏下点片拍下几张照片，整个过程十分顺利。检查后请毛主席漱口擦脸，在沙发上稍事休息。我赶紧抱一堆照过的X光片夹，到临时建立的暗室冲洗，当在红灯下看到一张张对比度、清晰度俱佳的X光照片时，有说不出的喜悦，说明为毛主席拍照时依他的体型、胖瘦和不同体位，根据目测估算我所给出的电压、电流、距离、时间等都是恰当的。为毛主席的身体检查顺利进行，许多人付出了辛勤劳动，一些临床专家正等待这次检查的结果。

　　我回机房时，李大夫见到我第一句话就问：“怎么样？”我说：“很好。”他和胡教授也都露出会意的微笑。看得出毛主席为顺利检查也甚为满意，兴味之余他对看不见摸不着而又能神奇地穿透人体的X光产生了兴趣，用浓重的湖南口音，向胡教授询问X光的原理等。最后和我们再次握手道别，谢谢我们为他做的检查，我们送毛主席到门口。

　　毛主席走后我们为江青做了胸透及拍片，她很快也离开了检查室。江青怕光，坐在沙发上很少说话。照片干了后，我和胡教授就在中南海内保健组，为毛主席和江青的检查结果写报告，就所检查的不同部位，分别写几份报告，最后两人签字。将照片与报告一起密封交给李大夫，完成了任务。

　　走出勤政殿，看到对面瀛台在蓝天白云下，垂柳依依，波光粼粼，在一排排古建筑的映衬下，中南海显得分外美丽。

　　初进中南海完成此特殊任务，我一生难忘。1964年我大学毕业仍回北京医院工作。1969年为中央首长保健工作需要成立解放军305医院，地处中南海旁边，医院直接由中央警卫局领导，组织上又把我调到了305医院，再度参军，仍然从事放射与医学工程专业，身兼中南海内保健处相关工作。为此进出中南海的机会就多了，在为周总理等其它中央领导同志保健工作中和胡教授也有更多的合作。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事隔这次初进中南海17年后的1976年，我奉调参加毛主席医疗组，竟在他老人家身边度过100个日日夜夜，这其中包括唐山大地震时守护在毛主席身旁度过的不眠之夜，一直陪伴到他老人家逝世。

　　-潘屏南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