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全国政协委员潘庆林建议“全国用10年时间,分批废除简体汉字,恢复使用繁体字”。一时之间,全国上上下下都掀起了一场争论,而在海外,更有关心华教人士担心争论会影响华文教育的发展。《日本新华侨报》4月9日就刊登文章,称汉字繁简的讨论,已经对海外的华文教育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不仅使中文教师难以教学,也使学生家长难以选择。文章认为中国的汉字本身就在不断地简化中发展,并已经成为被广泛认可的工具,不应该再来回折腾。 文章摘录如下:
正当中国政府倾注巨资在海外大力兴办孔子学院推广汉语教育、在海外侨胞子女中实施“留根工程”推广华文教育的时刻,国内围绕着“汉字该繁还是该简”问题的讨论,不仅再次成为舆论的热点,也对海外的华文教育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据了解,一些华文学校的老师就为自己今后是教繁体字还是教简化字而犹豫,担心未来国内如果调整汉字相关政策,会让学生指责自己“误人子弟”;一些华童家长也不知让自己的孩子是学繁体字还是学简体字,同样对孩子将来识字和辨字的水准有所担心。
作为在海外的华文教育工作者,笔者认为当前国内这场关于“汉字该繁还是简”的讨论,用流行的语言讲,是一场“雷”人的讨论,或者说是一场“伪科学”命题的讨论。稍微熟悉中国文化历史的人都知道,中国的汉字本身就在不断地简化中发展。在先秦时代,汉字由篆转隶,经历了一个解散篆体、偏旁分化、偏旁混同、结构简省等的简化过程。近代中国的汉字简化,也并不始于新中国建国以后。早在1909年,也就是清朝宣统元年,推介简体字的《教育杂志》就创刊了。中国著名的教育家、出版家、中华书局的创办人陆费逵曾在上面发表《普通教育应该采用俗体字》的文章,因为当时把简化字称为“俗体字”。1920年2月,中国著名的语文改革活动家、文字音韵学家钱玄同在《新青年》上发表《减省汉字笔画的提议》一文,两年后更提出8种汉字简化策略。现在,许多人都说台湾仍在使用繁体字,似乎是迁到台湾的政府当局是繁体字的维系者。其实,早在1935年8月21日,中华民国政府教育部就颁布了《第一批简体字表》。目前,在这场“汉字该繁还是简”的讨论中,有人将将简化汉字列为新中国建国后的文化之“罪”,这或者是一种对历史的无知,或者是别有企念。
主张汉字该繁者认为一些汉字简化后损失了其表意的形象性,汉字的部件、笔画也变得简单,书写上难免单调,腾挪变化减少,削弱了艺术性。简言之,汉字笔画由繁到简就没有书法艺术可言了。但是,看看日本的历史就可以知道,同样是在使用汉字,同样是在简化汉字,把汉字的草书简化成为平假名,把汉字的偏旁部首简化成为片假名,但这并没有妨碍书法在日本的发展,反而助其由书法发展成为“书道”。此外,日语文字可以用汉字、平假名、片假名、罗马字四种书写方法、七种组合方法来表达,也没有影响其书法的发展。美国总统布什夫妇访问日本时,劳拉夫人在京都金阁寺是用他们看来的日本书法写下汉字“永”的。因此,如果说中国书法出现了什么问题,罪过不应该是简体字。
更应该认识到,汉字不仅仅供艺术欣赏和学术研究,更大意义上,它是信息传播工具。在信息化时代,汉字要更广泛地交流、使用,必须解决汉字录入电脑、手机等各种问题,也即进一步实现汉字的规范化、标准化。可以这样讲,如果没有上世纪50年代对汉字的规范,就没有70年代GB2312字符集的顺利产生,没有GB13000也就是CJK标准字符集,汉字也无法顺利进入计算机。
最为关键的是,习惯成自然,尽管当前通用简化字存在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它已经成为被广泛认可的工具,成为中国文化的一个“标本”。它不仅培育出了几代中国人,也在世界上培育出了几代中文爱好者。如果我们愿意把汉字作为中国文化传承和现代文化记载的工具,就应该在一定阶段内“不折腾”,应当保持相对的稳定。
当日本在考虑如何运用动漫等等充满时尚元素的“软实力”文化影响世界的时候,中国却在讨论汉字该繁还是简,即是不是应该“复古”的问题,这实在是不应该的。这样的讨论,还是及早收场为好,至少,不希望这样的讨论影响海外的华文教育。(杨林,系东京同源中文学校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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