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笔者有个机会与现已退役的美国职篮(NBA)明星球员艾弗森(Allen Iverson)做访谈,当时同来的还有艾弗森的妈妈和姐姐。访谈完后,也跟他妈妈聊了一下,艾弗森的妈妈提到,艾弗森家族的男人从未活过32岁。
这句话让我相当吃惊……难道他们家族的男人基因不良,注定短命?
细问之下,艾弗森母亲才告诉我,因为艾弗森的家族都是穷苦的黑人家庭,就连艾弗森,也是从小跟着她住廉价国民住宅、领救济金生活,这样的家庭出来的男孩,如果不是去打球赚钱,就是在街头贩毒或加入黑帮,往往很年轻就死于非命。
最近有一则报导,很有趣。
根据美国医学协会11日公布研究报告的结论指出,从2001年到2014年贫富寿命的差距拉大,美国人收入最高的1%比最穷的1%多活15年。
领导研究的斯坦福经济学家钱迪表示,“你可能更必须以地域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不能只思考为什么美国人过得愈来愈糟,要特别思考,奥克拉荷马州土沙市(Tulsa)和底特律为何变穷?”,因为在美国所有低收入居民中,以这两个城市穷人的寿命最短。
钱迪把土沙市和底特律为什么变穷的因子考虑进来,其实差一点,还未搔到痒处,因为,基地就在美国本土的研究单位不会不知道,不像加拿大,美国的健保没有达到“全民化”。
去年十月间,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公卫学院副院长默拉克(Laura Morlock)有次应邀到台湾演讲谈健保制度的永续发展与未来,不禁说出“台湾健保有许多成就,是美国人很羡慕的。”(台湾实施全民健保,正是师法加拿大而来。)
提到美国有多少人没有健康保险时,默拉克给了一个数字──大约10%的人没有健保。
当然不可能精算出这10%的寿命就一定很短,更何况这10%的人不一定是最穷的,但我相信,如果对照前面的报导,再把这没有健保的10%压低到1%,这1%几乎可以肯定是穷人或社会最底层者。这批人在遇到自认小病小痛时,会去主动求医的意愿也最低,而一些致命的疾病(如癌症)偏偏总隐藏在小病小痛后面。
此外,这批社会底层的人,面对毒品和暴力罪案的机会也较多,就如艾弗森家族的男孩那样。
所以,“收入最高的1%比起最穷的1%活得多15年”这样的调查结论,很可能凸显了一个事实,前面1%的人一个小不舒服,就有足够的能力跑去医院做全身检查,当然面对街头暴力的机会也相当低。
而后面那1%的人在面对自身疾病时的无奈,和面对生存压力不得不做出走向街头的选择,或许才是这个调查数字背后的真相和意义。
但研究人员只关心富人比穷人活得久,却没勾勒出其社会意义,有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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