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联邦大选投票前,新民主党内部的自我预期是赢得70个议席。尽管彼时该党对执政已经不报希望,而且估计到一些选区的失守,但这个预测还是太乐观了。新民主党的103个议席只保住44个,在加东四省全军覆没。一些在当地深受爱戴,原本有希望进入内阁的资深议员,一夜之间被打回平民身份,要重新考虑自己的未来。
新民主党在竞选开始时支持率一度接近40%。自建党以来,这是它离权力最近的时候。几乎把它推举到执政地位的选民,为什么半道上忽然撒手了呢?《新闻报》记者布瓦维尔(Yves Boisvert)说,这是因为选民不愿意让左翼政党当政,但是又希望它在议会发挥作用。
前新民主党领袖、加拿大全民医保之父汤米.道格拉斯。CP/Chris Schwarz
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创立到2011年联邦大选以前,支持新民主党的加拿大选民从来没有超过20%。但是新民主党的许多政治理念几十年来点点滴滴地渗入了加拿大的价值观。早期新民主党领袖之一汤米.道格拉斯(Tommy Douglas,1904-1986)被视为加拿大全民医保制度之父。加拿大人权宪章的制定也有新民主党的贡献。
爱与戒心并存
布瓦维尔认为,加拿大人对新民主党的感情是又有爱又存戒心。在济贫扶弱、保护环境、维护社会正义等问题上,众议院里有个左翼政党,整个社会似乎就良心未泯,对右翼势力也就有了一个“议会抗体”。
但是他们又不敢让新民主党真的掌权。布瓦维尔说,新民主党在这次大选中的起伏,反映出相当一部分加拿大人的心态:它不能离权力太近,免得惹出麻烦;但又不能太远,免得需要它出力时指望不上。即使是一个被穆凯尔往中间调整过立场的新民主党,他们也还是会想:再看看吧,除非自由党真的是太不招人待见再说。
穆斯林罩袍风波是个转折点,但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九月中旬,加拿大联邦法院裁定穆斯林妇女可以蒙面参加入籍宣誓仪式,保守党领袖哈珀抓住机会把罩袍问题引入竞选辩论。从这时起,新民主党领袖穆凯尔和自由党领袖小特鲁多的选民支持率开始分出高下,尤其是在新民主党的大本营魁北克省。但是穆凯尔的落败并不能被简单地看作是“一件罩袍引发的悲剧”。
《多伦多星报》记者,资深政治评论人士尚塔尔.埃贝尔说,这件事只是一个明显的转折点。更深层的原因是新民主党和魁北克省选民之间本来就存在分歧。穆凯尔提出了“零赤字”的竞选纲领,希望改变选民对左翼政党花钱大手大脚的印象。但问题是,在魁北克省政府实行了几年削减政策之后,魁北克人已经意识到,账本上没有赤字固然好,但同时也要保证经济发展和公共服务。相比之下,小特鲁多的投资基建、同时保持几年赤字的政策更合选民的意。有意思的是,新民主党和自由党在赤字问题上几乎是互换了立场。
《蒙特利尔日报》记者若泽.勒格补充说,新民主党在安大略省的失败也不能归咎于穆斯林罩袍。穆凯尔和安省选民之间始终有一堵墙。筑起这堵墙的是前安大略新民主党领袖鲍勃.雷。他在1990年当选为安大略省长后实行的经济政策把该省经济搞得一团糟。这段历史使安省的新民主党支持率即使在2010年橙色浪潮最高涨的时候也只有25.6%,在全国仅高于阿尔伯塔省和爱德华王子岛。
讽刺的是,鲍勃.雷后来加入联邦自由党,成为小特鲁多的前辈,曾担任自由党临时领袖。但是在安省人心目中,他当政时期的经济政策已经牢牢地贴上了“新民主党”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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