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ft) 机遇之地:Hann和Bich Pan以难民身份来到加拿大,他们在汽车零部件公司麦格纳上班,把赚来的钱储蓄起来,并在万锦市一个安静的社区安顿了下来。1986年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取名Jennifer。 (Right) 238 Helen Avenue:潘家付清了房贷,2010年的时候房子价值60万加元。他们还有20万元存款、一辆奔驰车、一辆雷克萨斯车以及价值17万加元的人寿保险。如果他们死了,资产将平均分给两个孩子Jennifer和Felix。 (Images: court exhibit; Brett Gundlock/National Post)
Jennifer在她11年级的时候遇见了Daniel Wong。他要大一岁,笨笨的,爱社交,爱大笑,腰身有点臃肿。Daniel在校乐团吹号,同时也在一支校外游行乐队演奏。他们的关系一直是柏拉图式的,直到2003年乐队的一次欧洲之旅改变了一切。在一次音乐厅的演出后,由于观众席内净是抽烟者,Jennifer哮喘病发作。她开始发慌,于是被领到室外的旅行车上,当时几乎要昏厥过去。Daniel安慰她镇静下来,并引导她呼吸。“他几乎是救了我的命,”她后来说,“这意味着一切。”他们在那个夏天开始约会。
在Jennifer的朋友中,我最熟悉Daniel。九年级时我在学校认识了Daniel,那时他几乎每天放学后都会来我家看电视,在我的Xbox上玩《光晕》,经常一直呆到在我家吃晚饭。Daniel和我父母讲粤语,我爸爸还经常给他买多力多滋美味奶酪薯片——这是Daniel最爱的零食。但在 Daniel在我们学校最后一学年的时候我们疏远了,他在这年年中时转到了北约克镇的卡特艺术高中。转校前,他的成绩已经落在后面了,而且我一直不知道的是,他曾被指控涉嫌毒品交易,因为警察在他车中发现半磅大麻。
Jennifer的父母认为女儿在整个高中都是成绩得A的优等生,但实际上她的成绩多数是B——尽管这对多数孩子来说已经是不错了,但在要求严苛的 Jennifer家中这是不能接受的。所以Jennifer在整个高中阶段都在伪造成绩单。她本来已经收到瑞尔森大学的提前录取通知,但她在高中最后一学年时微积分不及格导致无法毕业,瑞尔森大学也因此撤销了她被提前录取的资格。Jennifer极不想让父母深究自己的高中学习记录,就对他们撒了谎,说她到秋天就去瑞尔森大学报到,并说自己计划读两年的科学,然后转到多伦多大学的药理学系——这是父亲希望她念的专业。Hann很开心,给她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Jennifer找来一些二手的生物学和物理教科书,买了些文具。到了九月,她假装去参加欢迎新生周的活动。至于学费方面,她伪造了安省学生贷款的文件,并让她父亲相信她赢得了3000加元的奖学金。
Jennifer每天背着鼓鼓的书包乘公交到市中心,父母都以为她是去学校上课,而实际上她却去了公共图书馆,在网上搜索她认为重要的科学论题,然后在书上写满笔记。闲暇时她会到咖啡馆坐坐,或是到约克大学看望在那里上课的Daniel。她一周有几天会到万锦市的East Side Mario’s意大利餐馆做白班服务员,还在教钢琴课,后来到一家波士顿披萨做服务员,因为Daniel在那里做厨房经理。在家的时候,Hann常询问Jennifer学业上的事情,但Bich劝他不要过问。“让她做她自己吧。”她总是这么说。
为了不让骗局被揭穿,Jennifer对朋友们也撒了谎。她甚至夸大父亲对她的干涉,骗一个朋友说Hann雇了私家侦探来跟踪她。在Jennifer假装在瑞尔森大学读了两年书后,Hann问她是否还计划转学到多伦多大学。她说自己仍有这样的计划,而且已经被药理学系录取,这让她的父母非常激动。 Jennifer提出每周有三个晚上要住到市中心的朋友Topaz那里。Bich很心疼女儿每天长时间坐车往返,就说服Hann同意了这个要求。
但是Jennifer从来没有跟Topaz一起住过。从星期一到星期三,她和Daniel及他的家人住在他们位于埃杰克斯的家里。那是个很宽敞的房子,街道也安静,街旁绿树成荫。Jennifer对Daniel的父母撒谎说自己的父母同意这样的安排,同时也想方设法推辞掉了Daniel父母多次想跟自己父母一起用茶点的邀请。
又过了两年,到了从多伦多大学“毕业”的时候了。Jennifer和Daniel在网上雇人伪造了一份分数全是A的成绩单。到了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Jennifer告诉父母她所在班人数很多,学校的座位空间有限,每位毕业生只能带一位嘉宾参加毕业典礼,但她不想让没能参加典礼的一方父母感到失落,于是就把自己的机会让给了一位朋友。
Jennifer形成了一套心智策略来合理化自己不断撒谎的事实。“我曾试着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自己,我也不喜欢所看到的自己,”她后来说,“但当时理智告诉我只能这样下去,否则就会失去我所珍视的一切。”
终于,Jennifer捏造的学术生涯开始崩溃。在她假装在多伦多大学读书期间,她告诉父母自己参加了一个令人兴奋的新项目——在加拿大病童医院血液化验室做义工。这份临时工作有时需要在周五和周末上夜班,这样也许需要每周在Topaz那里多住几个晚上。但Hann注意到一些不对的苗头:Jennifer 并没有病童医院的制服,也没有门卡。第二天,Hann坚持开车送女儿到医院,车刚一停下,Jennifer就拼命跑进医院,于是Hann让Bich去看看。而当Jennifer发现妈妈在跟踪她后,就在急诊室的等候区藏了几个小时,直到父母离开。隔天一大早,Jennifer的父母打电话给 Topaz,Topaz迷迷糊糊说出真相:Jennifer不在她那里。当Jennifer回到家后,Hann当面质问她这一切。她承认自己没有在病童医院做义工,也没有在多伦多大学的药理系读书,而是住在Daniel家,但她没有说自己实际上还没从高中毕业,在瑞尔森大学念书也是编造的。
Bich哭了。Hann大怒,他让Jennifer滚出去,永远不要回来。但Bich劝住了他,让女儿留了下来。他们没收了Jennifer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两个星期没有让她用,之后也只有父母在场时才允许她用,而且还会突袭检查她的留言消息。他们不让她再跟Daniel见面,命令她辞退除教钢琴之外的所有工作,而且开始跟踪她车上的里程表。
Jennifer疯狂地爱着Daniel,却也倍感孤独。两个星期的时间里,她都在家待着,妈妈几乎寸步不离。但是Bich也告诉Jennifer她的手机被Hann藏到了哪里,这样她可以时不时地查看一下留言信息。2009年2月的一天,Jennifer在自己的Facebook页面写道:“住在家里就象是被软禁。”她还贴了一条消息:“没有哪一个人完全了解我,也没有哪两个人合在一起能完全了解我……我喜欢保持神秘感。”那年整个春天和夏天,她都是在夜里偷偷给Daniel打电话,在黑暗中窃窃私语。
终于,她有了一定程度的自由,她还报了一门微积分的课程,以得到最终的高中学分。同时她还不顾父母的命令,在钢琴课的空档期跟Daniel约会。一天晚上,她把床上的被毯弄得像是有人在睡觉,然后偷偷跑到Daniel家。但她忘了自己还带着妈妈的钱包。早上Bich进到她的房间拿钱包,发现 Jennifer不在家。Bich和Hann要求Jennifer马上回家。他们还要求她去申请读大学,她还可以成为药剂试验室技术员或是护士,并且告诉她必须切断与Daniel的所有联系。
Jennifer反抗父母的这些要求,而Daniel却已经厌倦了他们的秘密浪漫关系。Jennifer已经24岁,却仍然偷偷摸摸行事,活在父母的阴影下而不愿离家独立。Daniel告诉她好好规划自己的人生,并且主动提出分手。Jennifer的心碎了,不久之后,她得知Daniel在跟一个叫 Christine的女孩约会。为了再引起Daniel的注意,她就诋毁Christine,她编造了一个离奇的故事,告诉Daniel有一个男人敲了她的门,并且亮出像是警徽的东西。当她打开门,一群男人拥入,制服了她,在门厅里轮奸了她。几天后她又说,她在她的邮箱收到一封装了一颗子弹的信封。 Jennifer声称这两次事件都是Christine指使的,威胁她离Daniel远点。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