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网:有资料说,在协商中的一个阶段,你们曾经跟加拿大政府协议说,只要设立社区基金,不需要道歉。
陈丙丁:这是不符合事实的。与政府交涉平反有一个过程。1991年代表大会之后,1992年在温哥华正式成立全加华人联会。它的任务是执行代表大会的议决案,与政府展开平反的交涉。最早和保守党的政府交涉,但是没有结果。到了2005年,当时的自由党政府明确表示要解决华人“人头税”平反的问题。因此我们和联邦政府展开了积极的交涉和谈判。双方终于达成了一个原则性的协议。我们在温哥华召开代表大会,在会上讨论了这份协议书的内容。这份协议里面包括设立社区基金,但是不包括个人赔偿。
关于道歉这个问题,协议书用“深切表示遗憾”的字眼,经过讨论,代表大会采纳了这份协议书。因此我代表全加华人联会与另外两个社团的代表和代表联邦政府的陈卓愉部长签署了这份协议书。当时的联邦政府之所以用“深切遗憾”,是因为政府顾虑:过去的事件是从前的政府行为,现任政府不能为以前的事道歉,担心正式道歉可能会引发无休止的诉讼。
全加华人联会经过商议,决定接受政府的条件。我们签署了一个原则性的协议,其中很重要一条,政府要拨款,最早的协议书里面是250万,后来我们再跟政府争取,政府同意增加到1250万。我们不主张把这笔钱给个人,虽然历史上人头税是个人缴交的,历史上有8万多人交过, 有大部分人已经去世了或回国,也没留下多少亲戚。所以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我们主张用这笔拨款来抚慰华人所受到的创伤,立碑纪念,承认华人对加拿大的贡献,就是“承认、纪念、教育”,英文是Acknowledgement, Commeration and Education,简称“A、C、E”。
凤凰网:但不需要道歉?
陈丙丁:关于道歉的问题,政府是说我们对于人头税还有排华法案表示深切的“遗憾”(regret)。这是框架性的,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再去谈。我们当时认为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跟政府正式签这个协议。一个社区跟政府签订协议是很难得的,而且是在国会签的。这是一个历史性的决定。
不过,紧接着的联邦大选结果,因为自由党政府倒台而未能执行。接任的总理哈珀在竞选期间承诺要道歉和对尚生存者支付若干抚恤金。其他政党也表示支持。2006年哈珀总理在国会正式道歉,曾缴交人头税的仍在世的人,给他一笔抚恤金,全加华人联会也赞同。虽然这不是我们最初的方案,我们还是认为原来跟自由党政府签署的协议,是有法律约束力的。所以你有一得一失,“得”是哈珀在国会里面做正式道歉,“失”是我们失去了一个社区整体跟政府签一个协议的机会。
为中国官员提供培训
凤凰网:资料上说,你创办的百探教育集团,对中国政府官员提供培训,十多年来为中国中央部委(教育部、财政部、监察部、国土资源部)进行培训。能否详细介绍一下?
陈丙丁:中国政府有个中国外国专家局,专门负责中国政府官员在境外的培训。我们的学校叫多伦多国际学院,是外国专家局指定的培训基地,所以中国政府很多部委,或者是省市政府的官员如果是要来加拿大多伦多进行培训的话,多伦多国际学院是其中的一个可以提供培训的渠道。
培训主要是与加拿大政府相关的问题,如政治制度、社会保障、高等教育、司法制度、公务员制度、环保等领域。
凤凰网:通常这种培训是多长时间?
陈丙丁:如果是经过中国外国专家局的话,一般的短期培训是三个星期。培训目的很明确。因此培训课程的设计是有针对性的。比如说税收的制度或者是加拿大公务员的制度是怎么样,加拿大是怎样培训法官、怎样培训律师,工会集体谈判等等;还有比如大学的科研是怎样做的,大学的财政是怎样解决的,大学的学生辅导是怎么做的,中小学校长的培训等等。总之,中国在改革开放过程当中面临的一些新的课题,他们想从加拿大取经。如果来多伦多的话,我们的课程非常适合他们,因为我们了解中国的国情,我们可以用中国官员能够理解的方式来跟他们介绍加拿大的相关制度,所以效率特别高,很受欢迎。
凤凰网:你很崇敬加拿大总理特鲁多?
陈丙丁:我是1968年从马来西亚到加拿大留学的。当时特鲁多刚刚上台,两年后加拿大就与中国建交了。1970年的中国还在文革期间,很混乱,但特鲁多却克服了美国的干预和阻挠,毅然与中国建交。
特鲁多倡导建立“公平社会”(just society),这也是我把自己这本书命名为“追求公平”的原因。他推动了英语、法语双语政策的立法,而对我们华人社会最为重要的是推行多元文化的政策和移民政策的开放。他完善全国施行的医疗保险制度,新宪法明确机会平等的原则。宪法明确规定各省财政平衡支付,让经济欠发达的省份保证能够分配到足够的税收,以支付省内各项社会福利的开支,保证人人机会平等的实施。他实行强硬的政策保证国家的统一。
凤凰网:你长期做移民律师,请问你对到加拿大移民的人有什么建议?
陈丙丁:最重要是要入乡随俗。我见过很多新移民,把加拿大只是当成一个临时的住处,并没有看作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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