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加拿大卑诗省府就排华历史作出正式道歉之后,温哥华市议会亦表态跟进。从原则来说,我认同这种跟进,因为温哥华是排华的起点,也是当年排华最激烈的城市。从时机来说,无可否认,执政党那麽快速跟进,确实存在为了即将举行的市选拉拢华人选票之嫌。
但是,围绕著这个道歉的热潮,主流社区出现了异音,其中尤以东部新布朗士维克大学的社科系教授杜切斯尼(Ricardo Duchesne)的观点最具代表性。他抨击这个做法是操弄“白人罪恶感”(white guilt),并指控市议员郑文宇代表华人敲白人的竹杠(fleece),意图夺取白人资源。他说华人已占领温市,将其变为吵杂、拥挤的亚洲城市。之所以现在还有吸引力,完全归功于白人世代传承的建筑与典章制度。
他还提到北美华人居住密集度最高的大温哥华列治文市,指列治文已被中国大陆移民占据,成为亚洲之外唯一华人占多数的城市,白人被赶到一个个小型的“城中城”(enclaves),有些甚至被迫搬家,将房子卖给那些占领当地的移民富豪。
他呼吁白人要有自尊,停止向华人“磕头”。
我们可以批评他是种族主义者,也可呼吁学校将他开除,但这不应该排除对他提出问题的探讨。
白人罪恶感确实存在,这有宗教的因素,也有历史的因素。举例而言,二战前,西方国家抛弃犹太人,让犹太人倍受希特勒摧残,集中营死亡数百万人。战后,因宗教理由、地缘政治因素、能源问题,还有就是“白人罪恶感”,西方国家全力支持以色列,有时候到了过份的地步。
由此可见,“白人罪恶感”不是一个健康理性的情感。对排华历史的道歉,如果只是因为白人的罪恶感在起推动作用,而非是战后加拿大所以成为全球最伟大国家的价值系统起作用,那麽这个道歉的意义不大。如果道歉只是政客获取选票的手段,那就更加有可议之处。由此可见,就排华历史作道歉,应该是加拿大历史清算的一部分,跟政府向原住民道歉一脉相承,是加拿大成为当今全球人权和人道主义大国必须经历的过程。
因华人的集中居住,大温有些城市确实变得吵杂拥挤,但以此来定华人移民的罪,就太过份。以此逻辑,原住民最有发言权∶我们本来是最环保自然的居住环境,结果白人来了,带来了城市生活形态,以及诸多的城市病,白人社区是否因此要道歉?由此可见,今天的加拿大定位,就是一个移民国家的定位,彼此应该尊重而不是分出高低,更不应该鼓吹族群分化的言论。
大陆有钱新移民,要反省一下
反过来,华人社区尤其是大陆有钱新移民,也要反省一下,到底移民加拿大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把北京上海及各种旧传统“移”过来,那也不一定能够安身立命,环境是漂亮了,食物是安全了,孩子读书以及医疗保健是免费了,但周围不同族裔的人对你很不满,甚至离你而去,你成了孤立的一群,这恐怕也是不安全,至少是不惬意的事情吧?
华人社区仍然存在盲目崇拜白人自卑情结
政客为选票,短暂向华人“磕头”的现象是存在的,但要说白人向华人磕头,那就夸大了。今天的华人社区仍然存在盲目崇拜白人的自卑情结,彼此却是不停地“窝里斗”。杜切斯尼教授提的典章制度,这没有错,它们恰恰是吸引华人前来移民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华人到来的本身,正是加拿大的移民制度使然,对此,没有人会有异议。各社区要努力的是,如何把好的制度传承下去,与时俱进,为后代创造更好的典章制度。(作者:丁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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