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总理哈珀上周五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公开指责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贝弗莉.麦克拉伦。一个周末过后,此举在政界和法律界引起的震动似乎仍然没有平息下来。评论人士说,加拿大有史以来从未发生过这样“令人目瞪口呆”的事。
在加拿大及其他政治体制类似的国家,如果有什么从非法移民到国家领袖都“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的组织决定,那就是最高法院的判决。而首席大法官作为最高法院的首领,象征着诠释法律、仲裁争端的国家最高权威。政府对最高法院的判决感到不满或表示失望时有发生,但是总理开口批评首席大法官的职业操守是极为罕见的。
总理办公室在上星期四晚上发表的声明说,麦克拉伦大法官曾经试图干预政府对法官纳东的任命,为此曾经试图和总理联系。哈珀次日在新闻发布会上说,这是很不合适的。“试想如果总理或者其他部长在案件开审,法官还没有机会接触到有关证据时征求他们的意见,我想所有反对党、整个舆论界和整个法律界都会被触怒。”
加拿大首席大法官麦克拉伦
政府和最高法院对普通民众来说都是政权机构。但是为确保权力分立,它们之间的沟通有点像封建家庭的男女,需要遵守严格的规则。现已退出政坛的魁省前总理夏瑞在他的政治生涯早期曾经仅仅因为给一个法官打了一个对方未接的电话而不得不辞去联邦体育部长的职务。哈珀及其办公室也正是在麦克拉伦“就正在处理的案子试图和政府官员联系”这件事上抨击她有违职业操守。
时间是关键,魔鬼在细节中
首席大法官办公室发表的回应声明和很多分析人士都立刻指出,哈珀和他的办公室都没有提到麦克拉伦是什么时候“试图联系”的。《新闻报》专栏记者布瓦维尔说,这不是疏忽,是刻意的含糊其辞。
为什么?因为不提时间可以给人留下麦克拉伦是在法庭审理对这项任命的质疑期间试图和总理取得联系的,这是有悖职业操守、破坏权力分立的大错。但是如果在平常时期,首席大法官就法官任命问题表达意见是其职责之一,政府官员为此咨询首席大法官也是完全正常的。在哈珀讲话后应声而起的人当中有前司法部长考特勒。他表示自己就在物色法官人选时征求过首席大法官的意见。
纳东法官的任命因受到质疑而被联邦政府提交到最高法院裁决,是在去年十月份发生的事。而麦克拉伦和司法部长及总理办公室的沟通发生在去年七月份。当时连任命都还不存在,政府正在考虑合适人选。麦克拉伦预见到如果任命纳东可能政府会在法律问题上遇到挑战。首席大法官办公室的声明说,她仅仅是提醒司法部长考虑这个可能性。
“愚蠢而恶毒”
最早对这项任命提出质疑的多伦多律师洛克.加拉蒂在接受加拿大广播公司采访时说:“我对总理关于首席大法官的愚蠢声明所表现出的恶毒感到震惊。她完全有权利提出警告,她做了正确的事。事实上,我的抗议之一正是为什么没有人在这事闹上法庭以前提出警告。”
麦克拉伦等人确实提出了警告,但是司法部还是选择了纳东并为此上法庭。最高法院法官上个月以6比1 的投票结果,判决这项任命无效。最高法院已经数次判决哈珀政府败诉,而大部分现任大法官是他任命的。哈珀的恼怒可以想象。
布瓦维尔说,每一次在前行的道路上遇到合法性质疑,哈珀都会攻击对方的信誉:对预算专员如是,对选举委员会主席如是,对加拿大广播公司如是……。而这一次,用如此下作的方式攻击加拿大最高司法权威的信誉,哈珀走得更远。
另一位政治专栏作者科恩的疑问是,事情发生在九个月以前,为什么哈珀等了这么长时间才提出来呢?他设想了两个可能性:要么是总理明知首席大法官严重违反职业道德准则,但是不发一言。要么就是他当时和现在都知道首席大法官并没有做错,但是很乐于诋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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