酗酒、吸毒、居高不下的自杀率,这是人们在谈到北方因纽特人社区时经常会谈到的问题。拉维尼娅.科里,一位努纳乌特地区的因纽特女性,曾经深陷酒精和毒品,并三次自杀未遂。她向加拿大国际广播电台记者伊丽什.奎恩讲述了她的经历。
我小的时候,我们家在野地里扎营。那里真美。到处都有驯鹿,还有狼和别的野物。我的生活宁静而安全。我现在闭上眼还能看见那片土地。但是哥哥们到了上学的年纪,我们得住回居民点去,好让他们去学校。我的生活从那时起发生了改变,我在哪儿都不再觉得安全。
我叫拉维尼娅.科里。我在Igloolik长大,从十七岁起开始从一个地方流落到另一个地方,最后在Qikiqtarjuaq定居下来。
在野地的日子
我们在野地扎营的日子里,我的父母很和睦。他们两人都很会讲故事。母亲一天到晚祈祷。父亲是个很温和的人,他给了我智慧,教我如何去爱。两个哥哥结婚以后,家里没有别的男孩子。父亲带我一起去打猎。我们走很远的路,打到了驯鹿,又翻山越岭地把鹿肉背回营地来。我很喜欢那样的生活。
Igloolik的噩梦
村里有五个男人一有机会就猥亵调戏我。我只有在自己家里和姐姐家里是安全的。第一次被性侵时我才四岁。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年。第一次我告诉了妈妈,她狠狠揍了我一顿,叫我再不要说这事。我从没有跟爸爸说过。他太爱我了,我不愿意让他伤心。
我变得很野,喝酒,吸毒,随便跟人上床,因为心里痛苦。我年纪不大就怀孕了。孩子生下来,我父母收养了他。十七岁那年,我离开了Igloolik。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是再也受不了每天看见那几个男人。
沉沦
我先是吸毒,然后开始喝酒。那时候我什么都不在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好多年里我只管喝酒作乐,干些现在让我后悔的事。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出了毛病,我想我就是个坏透了的人吧。我去过戒毒所,但是没有提性侵的事,所以他们没有帮到我。
有一天我喝醉以后割了腕。几年以后又割过一次。第三次我吃了很多药片,这一次差点死了。我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医院里。我三次自杀都没有成功,真好。
可是我儿子成功了。帕特里克,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也被性侵和强奸过。那时他和我父母住在Igloolik。我当时不知道。他长大了以后才告诉我。他23岁那年自杀了。
失去一个你爱的人,而且他是自杀而死,是很痛苦的。我很高兴没有让我的父母经受这种痛苦。
求助
我去上了几门关于社会工作的课。上课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开始重现过去的情景:有些味道,一个人走动的样子...... 我感到害怕,告诉了两位老师。黛比和玛丽娅,这两位女士帮了我太多。
她们安排我去多伦多接受心理治疗。那真是个巨大的城市,像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故事。治疗师都是白人。他们很好,他们帮我回忆过去的事。我哭了整整三天,怎么也止不住,就好象我失去了什么人一样的感觉。第四天我开始讲话。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讲。
痊愈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不再想喝酒了。我开始照顾自己,而且开始记起童年有过的好时光,母亲给我的爱。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小时候没有过过快乐的日子。
那些侵害我的男人,他们也生活在痛苦中。他们小时候在Chesterfield上寄宿学校的时候也被性侵过,被那些本来应该是照顾他们的人。我后来回Igloolik去找过他们。我说我不要别的,只要听到一句道歉。
我最先找的那个男人,也是跟我关系最近的一个,四年后终于道歉。我当时接受了,但只是脑子里接受。一直要到去年,我才真正从心里接受了他的道歉。我用了那么多年来疗伤,这恐怕要持续一辈子了。
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只为我的孩子担心,希望他们有更好的生活。
忠告
你一个人走不出来。一定要告诉别人。我们当中有很多人受到过性侵,我们当中也有很多人愿意伸手相助。你一旦开口说出自己曾经受过伤害,接下来的路就会容易一些。在你的生活还没有完全被这件事控制以前,寻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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