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多伦多的华裔母亲潘美琪因儿子王议在上海被前夫拐走而濒临崩溃之际,家住满地可的读者郑先生日前主动致电本报,讲述了他的长子郑志成在19年前被他的岳父母强行扣留在中国大陆以,他的妻子朱嘉因长期思念儿子而导致精神失常,最终自缢身亡的不幸遭遇。
在19年后的今天,已经长大成人的郑志成已是一名大学生,但他们父子俩依然分隔万里之遥,无缘共享天伦之乐。
岁月的流逝并未减轻郑先生内心的伤痛,当他在电话中向本报记者叙述在过往19年来发生的这段戏剧性的离奇遭遇时,他不时言语哽咽、不能自己。
郑先生告诉记者,他是越南华侨,在1985年移居满地可与家人团聚,其后经人介绍与当时正在广西南宁艺术学院声乐系就读的西林女子朱嘉相识,两人在交往一年后结为夫妇,他俩的长子郑志成也在1990年6月在北京出生。
当小志成出世时,刚为人父的郑先生正在北京为妻子忙办理来加定居的手续。尽管小志成的出生地是北京,但他在1990年10月已获得了由加拿大驻华使馆签发的加国护照,同时拥有了加拿大国籍。
就在小志成刚满3个月时,郑先生的小舅朱庆东从广西西林来到北京旅游并顺便探望外甥。当朱庆东准备搭乘火车返回家乡时,他向郑先生夫妇俩提出,希望他们去火车站为他送别。于是,郑生夫妇俩便抱儿子在深夜前往火车站。在人流如鲫的火车站入口处,朱庆东趁姐姐不注意,抱起孩子就走。
郑先生见状立即高声喊叫,在众目睽睽之下,朱庆东不得不将孩子交还给郑先生。他还解释说,自己并无恶意,只是考虑到姐姐即将出国,为了照顾年幼的孩子,将来势必无法外出工作,还不如让他将孩子带回家乡,交由父母代为照料。
在上述火车站事件发生后,郑先生夫妇并未报警。朱庆东返回家乡后不久,朱嘉的母亲吴桂珍向他们提出了看望小外孙的要求。郑先生不好意思拒绝岳母的要求,便携妻儿前往广西南宁,并入住当地的一间酒店,等候岳母从西林山区的老家前来探望从未谋面的外孙。
然而,郑先生一家在酒店住了整整一个月,他的岳母和小舅始终没有出现。由于他在中国的入境签证即将到期,他不得不孤身一人赶回北京办理签证延期的手续,便让妻儿继续留住在南宁的酒店。
岳母南宁接走4月大儿子
郑先生刚到北京不久,便接到了南宁酒店的服务员来电,他被告知,就在他离开酒店的当天,他的岳母和小舅就将小志成接走了,他的妻子朱嘉也跟随母亲和弟弟返回西林老家。
鉴于从南宁通往西林的山路相当崎岖,加上小志成还是一个4个多月大的婴儿,郑先生对儿子的健康和安全忧心忡忡。心急如焚的他好不容易与妻子朱嘉通了电话。朱嘉哭告诉他,她的母亲以「孩子年龄太小,不宜搭乘飞机」为由,执意要让志成留在西林,并表示等到孩子长大一些,将让孩子回到父母身边。
身在北京的郑先生心绪不宁,最终还是决定前往西林找孩子。当他赶赴北京火车站时,恰巧遇上了刚下火车的妻子朱嘉。由于郑先生在中国的入境签证以及朱嘉的赴加签证均将到期,两人商议后无奈地作出决定,为避免与朱家撕破脸皮,将儿子暂时留在西林的朱家,留待日后再接他赴加拿大定居。郑先生在给儿子留下了2,000美元的第一笔生活费后,与妻子一起返回满地可。
在过往19年间,郑先生夫妇曾多次回国探望儿子,并劝说朱嘉的父母让小志成回到父母身边生活,但每一次均因受到朱家的种种阻挠而无功而返。
朱嘉的父母还以各种借口加以搪塞,例如:「学习中文难,学习英语容易,让志成留在中国可让他学好中文」;「孩子年龄还小,让我们来帮你们照顾,你们可以安心在国外发展,等孩子到了上学年龄再去加拿大,他最终还是你的儿子」等。
与此同时,他们还不断地教唆小志成,离间他与父母之间的关系。有一次,当朱嘉独自回国欲接回儿子时,当时只有3岁的小志成便对母亲说:「我要跟外公外婆在一起。」令到朱嘉伤心不已。
1997年6月,郑先生夫妇携带次子志辉回国探亲,并下定决心接志成来加定居。然而,朱家竟然使用暴力扣押了志成,坚决不肯放人。朱嘉的父亲朱贵宝不惜殴打女儿朱嘉,并叫骂:「你要接孩子走,你就不是朱家的人!」朱嘉的弟弟朱庆东在公安人员在场的情况下,还持刀驱赶郑先生夫妇俩。
儿子遭扣押阻携出境
事后,朱嘉因倍感伤心和绝望,携带次子志辉先行返回了满地可。执意想接回儿子志成的郑先生仍不死心,最终决定孤注一掷。他通过朋友的帮忙租了一辆越野车,与朋友守在志成就读的学校门口,将刚放学的志成接载上车。
谁料一位在学校附近的水果摊贩目睹上述一幕后,立即给朱家通风报信。朱家以外孙被拐走为由报警,结果,郑先生和志成一行人所乘坐的越野车在公路上遭到了西林公安的追车围堵,志成最后被赶来的舅舅朱庆东接了回去。
郑先生说,他的妻子朱嘉因长期思念儿子志成而出现了精神问题,需服用药物来控制情绪。她在2003年因病情严重而入住医院的精神病房,当他在圣诞节前夕从医院接朱嘉回家过节时,她趁洗澡的机会在浴室内上吊自缢了。
在妻子朱嘉过世后,郑先生多次试图打电话给岳父母家通知噩耗,但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他写信给朱家,希望他们能派人带志成来加奔丧。但朱嘉的遗体在停尸间整整躺了一个月,朱家也没有人来为朱嘉送别。
儿子上大学 与父成陌路
郑先生最后一次见到儿子志成(现被改名为朱元江)是在志成当时就读的百色高中,但志成与他形同陌路,甚至大骂父亲卑鄙和下流。
据了解,志成现已考上了桂林电子工业学院。郑先生曾汇款给朱嘉的表弟,拜托对方给志成购买计算机等学习用品。他还委托朋友与儿子联络,但志成的态度相当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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