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美国总统奥巴马每次公开露面,必谈医改,成了各种场合讲演的“保留节目”,犹如祥林嫂逢人就念叨的“我的阿毛”。
但奥巴马的医改方案,却遭到保守阵营痛批,攻击的最主要杀手锏,就是用加拿大健保体制说事,强调或渲染这个北方邻居公营保健的种种弊端,吓阻民众使之望而却步。而奥巴马急需找到一种花费更少、效率更高和更公平的医改方案,也拿加国健保体制说事,只是强调于己有利的一面。
奥巴马
不管好坏,加国健保体制就成了美国医改的“双面教材”,两党都各取所需,竟然也都能满足彼此的政治需求,俨然成为一种“政治奇观”。其实双方都有“忽悠”之嫌,都想借力使力。不过眼下这种“热议”,在展开加美健保大比拼的同时,恰恰反映出加国健保体制利弊兼具现状,倒成为可供自我检讨的一面镜子。
加国医疗成批判靶子
就在美国朝野酝酿医改之际,一名来自加国的病妇突然“走俏”美国媒体,目前成了美国保守派用於抵制医改的“海报女郎”,这可能都大大出乎她自己的意料。
在美国接受脑瘤治疗的安省妇女赫莫丝,日前受邀在美国电视广告中现身说法,描绘加国全民健保制度多麼可怕,并告诫美国人千万不要步加拿大人后尘。
这个电视广告费用由美国“病人立即联合起来团体”支付,赫莫丝担任主角,她一脸痛苦地告诉观眾:“罹患脑瘤大难不死,但要是依赖加拿大政府的健保服务,我早死了。”
据了解,该电视广告在美国50个州都有播放,影响面很大。该广告还说,加拿大人要等很长时间才能轮到治疗,而且很多药品和治疗不让用,“因為加拿大政府说不值得给病人这麼好的治疗。”
安省华特唐镇(Waterdown)的赫莫丝罹患脑垂体后,家庭医生告诉她,去看专科医生需等数月,於是她用住宅抵押借了10万元,自行去美国接受治疗。因為这段经歷,她现在成了保守派团体中心医学公眾利益组织发言人。在美国医改激辩之时,该组织警告美国人,政府和官僚体系对医疗系统的控制越多,美国病人、消费者和医疗工作者面对的危险越大。
奥巴马医改箭在弦上
盖里普民调(Gallup Poll)显示 ,美国56%民众认为目前医疗系统存在严重问题,17%认为美国整个医疗系统面临危机。奥巴马则利用民众对医疗系统的普遍不满,提出“变革 ”(Change)主张,他把健改视為对领导能力的考验。由於民主党一些保守派和温和派造反,要求对现有议案做些改变,导致立法进展受阻。许多反对派代表乡区,希望更大幅削减开支。共和党有些人甚至宣称,健保改革失败可能重创上任才半年的奥巴马的总统职权。
奥巴马苦口婆心推销健改案,参照蓝本就是加拿大全民医疗体制。他强调健改不只為没保险的穷人提供医保,而是关乎每个人的大事。如不立即改革,现在有健保的人將越来越不敢换工作,一旦生病就可能被保险公司拒保,每月保费会更难承担。不改革,大家就没有健保的安全感。
最新多项民调显示,在包括健保改革、处理联邦財政赤字等內政议题上,民眾对奥巴马的支持度逐渐下滑。美国广播公司(ABC)/华盛顿邮报日前民调显示,支持“奥巴马健改”的民眾低於50%,而健改则是奥巴马上任半年多来最重要的立法项目。
驴象两党各取所需
两党国会参议员每天举行会议,但没有在短期內可达成协议的跡象。白宫和保守派国会议员希望在健保改革法案中,授权一个独立组织,负责修改联邦医疗保险计画,但眾院和参院有权否决该条款。
在大选期间,奥巴马就曾在新墨西哥州最大城市Albuquerque演说时提到,如果他执政,能够从零开始改革的话,会推行加拿大式医疗保险制度,即“单一给付体制”(a single-payer system)。所谓“单一给付”,就是将由单一机构(政府)提供医疗服务所需的所有资金,让原本无法获得医疗服务的民众获得医疗保障,实现全民医疗保险,而且民众无论是否就业,都可获得单一给付制的保障。
奥巴马自订时限,希望在7月底於眾院过关健保改革。但有舆论认为,奥巴马恐重蹈15年前柯林顿总统推动健保改革的覆辙。
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史蒂尔(Michael Steele)直呼奥巴马的健改是“社会主义”,恐让原有健保者一起失去健保,而共和党参议员狄敏特(Jim DeMint)则对同志喊话,要求一起阻挡健保改革过关,给奥巴马如“滑铁卢”般致命一击。提醒美国千万不要重蹈“加拿大公共医疗保险体制”的覆辙,连加拿大人都逃到美国享受优质的医疗服务,可是,奥巴马还在天天做梦,哪一天美国人都能够享受加拿大人那样的全民健保,完全看不到这个美丽诱惑之后的万丈深渊。
加国政客立场各异
美国现在对加拿大医保制度的议论不断升温,加拿大很有些政界人物也按捺不住了,因为“友邦”的臧否,直接或间接地牵动着自身的利害关系,为此自我辩护者有之,因为现今体制正是所在政党执政时期的产物;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者有之,因为正好借题发挥,打击政敌,增加下届选举时讨价还价的筹码。
前联邦卫生部长杜新志,最近就三不五时地出现在美国电视台谈话节目。他对安省病妇赫莫丝的上述做法很不以为然,认为赫莫丝所做的广告显然是误导性的,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种被恶毒夸张的情形。
杜新志说:“我认為,我们需要注意的事情之一是,赫莫丝女士可能是个例外,而我们不应以偏概全。”他指出,加拿大的健保制度虽然要求一些病人排队等候治疗,但也分轻重缓急,急病先看,危急的立即接受治疗。
加拿大国家医保部门顾问及政策分析师、弗雷泽研究所医保政策研究部主任斯金纳(Brett J. Skinner),则狠批加拿大式医疗保险制度,其立场从他的文章题目就可略见一斑:《加州:请从梦幻中醒来——在美国推行加拿大式医疗保险垄断体制的幻想》。斯金纳警告美国说,全民医疗保险法案(Universal Health Insurance)所包含的思想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加拿大的医疗保险体制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医疗保险体制之一,而且从其所提供的服务来看,高投入并没有带来高回报。加拿大的病人实际享受不到美国病人所享受的同样质量和数量的医疗服务,加拿大病人等候治疗的时间也比美国人长,加拿大的病人除了接受公共医疗保险项目的服务外,实际上无法购买更快捷、更优质的医疗服务。因为法律不允许医疗服务的提供者,在公共保险项目覆盖的范围内,向病人提供私人付费服务,除非他们打算放弃参与公共保险项目的权利。医生们不愿意放弃权利,所以加拿大的病人如果想自己出钱购买医疗服务,只能选择出国。
利弊互显互补为佳
高盛公司分析师Lapidus认为,美国医疗保险建立在“车轮工业”上。在美国每生产一部汽车,就有700元花在医保上;而在加拿大生产,只需223元。因此许多人都认为,美国医疗体制应向加拿大学习,即国家负责公共医疗基本账户,然后在这基础上,尊重人们自由选择的权力,人们爱买什么保险买什么保险。
加拿大医疗体系确实有免费手术,但要排队。有位病人反映亲身经历,说在多伦多医院轮候期间,曾有医生说如果交五万加币,一周后就可做手术。当时吓她一大跳:加拿大也有这种事?后来她了解到,医生和医院各自独立,她交钱给医生,医生去医院租病床和手术床,优先安排手术。也有人认为,上述医生不是收黑钱,因为医生有权做出病情“轻重缓急”判断,这是医生权力。收取的钱部分是给医院的费用,部分是他的工钱,医生能在法律范围摆平。
还有人认为事情不能绝对化,并现身说法讲自己曾有脑瘤,安排手术很快,因为医生认为瘤子虽然良性,但发展太快。手术不错没有创口。出院时收了点钱后来还给报销了。住院期间几乎没开销。检查也免费。但出院后安排核磁共振观察愈后情况,结果一年都过去了,电话打了不少,都说耐心等待。所以结论是,对加国医疗体制既不能夸得美轮美奂,也不能骂得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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