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拿大,当老板不如打工。”不少人在加拿大做生意受挫后,得出这样的结论。打工每小时的付出都有回报,做老闆就难说了,说不定投入了金钱和劳动,收穫的还是负数。但不管别人怎么说,还是有很多华裔移民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创业之路。
在中国开过食品加工厂、移民留学顾问公司的牛晓迪(Derek),来加拿大后成功地转了行,做了修车行的老板。
办出国咨询 顺道移民加国
他从1989年就开始在国内创业了,当时年纪轻轻的他就成了万元户。“那时候,只要胆大,敢投入,敢冒险,都能做起来。”
1998年,他转行做出国咨询服务,帮客户办到美国的商务考察、留学。1995年,刚刚可以办加拿大技术移民,他就开始为客户办了,顺便也给自己申请了。当时加拿大反馈回来的资讯,是难找工作,生存环境不理想。移民顺利地批下来了,他没打算来,就没去体检。
移民局给他来了封信,说是过了时间没收到他的体检表,但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想:“那么多人想移民加拿大,自己这个机会别浪费了。”就交了体检表,经过重新审核,几个月后,他再次拿到移民资格。“这是人生的重大决定。”他说,他转让了公司,在移民资格到期的最后一天,来到了陌生的加拿大。
牛晓迪来的时候是1998年,中国大陆来的移民很少,就业不容易。他说:“比我学歷高的,都找不到工作。”刚开始时他打算做回老本行。就注册了一家移民公司,与上海一个机构联合办留学中介。但上海合作方要求牛晓迪长期驻上海做讲座,他觉得自己已经移民了,长期在国内工作不现实,就放弃了。
打工学手艺探市场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了解,他选了开修车行的这条路,于是在一家车行找到了工作,做了半年。虽然没有修车的经验,但他是学机械的,还进修过内燃机,爱好汽车、发动机,动手能力强。修车很快就上手了。“修车入行门槛不高,对英语的要求也不高,但要成为好的技师就要靠天赋了。”牛晓迪说。
在2002年1月,牛晓迪就在素里开了车行。他说,开车行入手并不难,投入10万8万买生意和设备。等客户多了,修车水平高了,对设备的投入才会更多。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刚买下生意的前3个月,客户很少。因为他买的是一个没什么客源的车行。原来的老板不太懂修车,所以没什么客户。牛晓迪于是以不错的价钱买到了这个车行。他说:“有技术、地点好,没理由做不起来。”
刚开始时,他一个人做,两个月后,就开始请人了。现在车行请了两个人。
他说,这个行业毛收入不错,但风险也比较大。设备要投入,还要提供工作服、各种辅料,请人要付工资,修车还要有一定时间的质量保障(Warranty)。“如果工作量不满,工资也还是要按小时付的。”他说。
不能赶鸭子上架
牛晓迪说,来加拿大后,很多人要重新选行业。他的经验是:“如果做自己喜欢又擅长的行业,是一种享受,也不会厌烦,否则就是赶鸭子上架。”
“如果让我做财务,就会很伤脑筋。”他说,有些新移民希望来加拿大后做与以前一模一样的行业。其实不必与在国内完全一样。关键是能够发挥自己的长处。“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动手能力强的,可以修车;社交能力强的,可以卖房子。找对方向,下力气去做,就一定有回报。”他说。
对大家普遍担心的语言能力,他觉得可以在工作中逐渐学习。他说,某个行业的专业术语并不多,只要工作能力好,知道专业的东西怎么说就够用了。上过大学的人,英语还是容易上手的。
很多移民还会遇到这样的问题,是打工呢,还是创业?牛晓迪说,他更喜欢自己创业。创业更可以发挥自己的能力,自我实现的满足感是打工体会不到的。自己做老闆,时间上也可以自由安排。自己做老闆,收入上的回报也比打工高。
创业须靠真本事
每年,牛晓迪都会办一次聚会,请自己的客户和朋友,来宾超过100人。他的很多客户都成了朋友,有华人,也有很多西人。
刚开始创业时,他面对的客户基本都是西人。在加拿大做生意,与中国不同,在中国做生意,很多时间都花在搞关系上,在这里做事完全靠实力。他说,开修车行首先你得真会修车,能把车修好;第二,你要诚实,站在客户的角度考虑问题,用省钱的方式把车修好。“干这行,要靠真本事吃饭。”牛晓迪说。
牛晓迪说,在加拿大开修车行还有个特点,很多人都懂一点修车,他们会跟你讨论怎么修,要让他们服气,认可你,信任你。西人说话直率,也很固执,有些人会不信任你的修理方式,但如果真的把他的车修好了,他就会100%地信任你,还会把家人朋友都带来,成为你的客户。
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客户,是开货车的,每天要跑200多公里,本来每天的油费是35到40元,但车出了问题,每天的油费就到了60元。他很着急,找个几个地方修车都没修好。帮他修完车后,他问牛晓迪是怎么修的,不认可这种修车方式。“你换这个零件是没用的。”他不付钱。牛晓迪就让他把车开走,说:“如果你发现车修好了,明天就把车开回来付钱,如果没修好,就不要钱了。”第二天,那位货车司机下班后来了,红着脸不停地跟牛晓迪道歉,本来修车费是180元,他非要给300元。现在,他的兄弟姊妹、侄子都到牛晓迪的车行修车了。
“在加拿大做生意,要了解与西人相处的方式。不能投机取巧,不能耍小手段,要非常注重信誉。”牛晓迪说。
从夜市摆摊到点心快车
在温哥华码头(Waterfront),新出现了一个名叫点心快车的餐车,买点心的人络绎不绝,有时还需要排队。老闆Jeff是一位年轻人,他告诉记者,这个餐车才开了10天,生意不错。
这种开在街头的餐车,是参加政府的一个项目“Street Food Concession Program”。在温哥华共有17个点,是通过抽籤的方式抽出来的。
Jeff说,想要吃中国点心,一般人的做法是到广式餐厅喝茶,没时间就吃不成了。通过这种方式,让没时间去餐厅的人随时可以吃到点心,还可以把中国的点心介绍给当地人。
他是13年前,随父母从香港移民过来的,在UBC学的是科学。“科学是我喜欢的,但我更喜欢做生意,可以跟客人交流。”Jeff说。从大学一年级就开始在夜市里做,在烈治文夜市做了5年,在唐人街夜市做了3年。大学毕业后,他回香港开了珍珠奶茶店,现在也每年都回香港打理生意。
目前餐车的点心品种有多少?Jeff说,有八九个品种。除了做餐车,他还上门做派对(Catering)。
他成了租车行老板
高峰来自中国东北,原来是开出租车公司的,也兼做租赁车生意。来加拿大后,他做起了自己的租赁车公司。
他们一家是在2006年10月登陆的。本来,他想继续在加拿大开出租车公司,后来,他发现这个行业几乎被印度、巴基斯坦裔垄断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他发现,一些移民很多时间在国内,有时过来一下处理事情,就需要用车;有些新来的移民在买车前,也需要用车;有些人跑远途旅行,怕伤自己的车,就喜欢租车;几家人出去旅行,合伙租一个中巴(Van)也比用各家或某家的车更合理。他觉得租赁车生意有得做,就在烈治文开了租车公司,算是部分地做回了老本行。
诚信比任何东西重要
在中国和加拿大都做生意的高峰,怎样看待在两个国家做生意的区别?他说,租赁车的手续都要验车、上保险,运营上的区别也不大。但加拿大法律不同,合同内容也与中国的不同。所以,他公司特意做了中英文的合同,让顾客可以一目了然。
在加拿大做生意,不像在中国那样可以快速推进,在这里的客户群是慢慢积累的,关键是回头客。在中国做生意靠关系,在加拿大做生意靠口碑和服务。让高峰高兴的是,他几乎所有的客户都会回头,还会介绍朋友来。
高峰说,这边的客户很讲诚信,不担心他们开车跑了。即使想偷车也卖不掉。客户还车时,如果租车行已经下班了,就让客户将油加满,把车停在某个地方,把钥匙放在某个地方,客户都会照办。第二天验车,有问题就找客户沟通。如果车子有罚单,就把罚单扫描后电邮过去,他们会同意在信用卡上付账。
他说,在其他国家,客户把押金都拿走了,可能就找不到人了,找到了也不理你。在加拿大,即使是3.5元的过桥费,客户也同意支付。“在中国钱更好赚,在加拿大生意稳定性好。”他说。
高峰的客户以来自世界各地的中国人为主。中国人讲究在价格上货比三家,如何在价格上占优势?
高峰的做法与一般租车公司不同。
温哥华一般租赁车公司的做法是,先租车(Lease),再将车出租给客户。这样的话,他们在买保险时,需要两个公司签字,就不可能太频繁地换保险。在客户还车后,还得买高额的保险,成本比较高。高峰的公司,车是买的,于是在保险上他有决定权。在客户还车后,他马上把高额的用车保险停掉,转为低廉的库停保险。这样,每天客户还回的车都换保险、换牌。
高峰的公司有20部车,从路虎、奔驰、宝马到丰田各种档次的都有,每个月保险的业务额很大。为他做车保险的公司,专门安排了一个人负责他公司的业务。这一招,使保险成本大大降低了。也使他公司的价格比温哥华很多租车公司低了一半,占了价格上的优势。
服务上他也下了功夫。他们有免费接送机服务;在烈治文及温哥华部分地区,对租车三天以上的客户,还有送车上门,在家还车的服务。推出这些服务,是高峰经过“换位思考”想出的办法,他说,客户租车时,需要方便、安全,验车简单。他就尽量去做到。
亲历亲为是根本
在加拿大做生意,凡事要亲历亲为。每天早晨,高峰第一个到公司,开门。车辆的安全检查是他做的。虽然请了兼职员工,他也经常自己为车吸尘。“我差不多什么都要做。”他说。
他在经营中也遇到过一些困难。有的客户会打电话来问,自己的某个银行金卡据说是可以包含(Cover)租车保险的,在你公司可以吗?高峰就需要与银行、ICBC联繫,是否可以。这一类的临时协调比较多。“在中国租车是一个模式,没有这么多的变化。”他说。
在国内时,他请人帮助管理和运营,自己没那么多事,主要精力放在“关系”上,“哪个不打点都不行。”他说。在加拿大,他做每一个程序,财务、行政什么都管,也觉得有意思。“这边虽然忙些累些,但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