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Midland与Steeles西南角上的Tim Hortons咖啡店的人,都会对那里火爆的生意留下深刻印象,无论早晚到此喝咖啡,都会看到大批华人顾客坐得满满的,手持一杯咖啡高谈阔论,口若悬河。仔细打量一下,会发现来此喝咖啡的华人大多是牛仔裤球鞋,一看就是体力工作者,而且绝大部分说着广东福建等南方省份的乡音,有热心读者告诉本报,说那里已经成为多伦多华人体力工作的小型劳务市场,没工作的人在那里坐上几天,跟周围的人交流一下信息,保证可以找到工作,至于这份工作是否能令你满意就见仁见智了。
读者的来电引起记者的兴趣,反正这里离加国无忧的编辑部不远,记者就起了个大早到这个传说中的劳务市场一探究竟。
Midland与Steeles西南角上的Tim Hortons咖啡店
阿华的家乡在广东著名侨乡台山,他来加拿大已经5年了,现在正在北约克一家粥店当帮厨,每个星期三是他休息的日子,他都会跑到士嘉堡这家Tim Hortons跟一帮老乡聊天。 - 多伦多 51 网
“我们这帮老乡几乎都是在厨房工作的,大家聊聊家常生活,交流工作信息,纾解在异国他乡生活的苦闷,想转工跳槽,到这里把信息放出去,很快就会有回音,好过自己到报纸上找招聘广告。”阿华告诉记者。
象阿华这样的人还有不少,每天早晨到这家Tim Hortons喝点咖啡,跟同乡诉诉苦,顺便打听一下行业内的工作信息,哪家酒楼的大厨炒了老板鱿鱼,哪家餐厅想开分店,正在找厨房帮厨、执码、洗碗工,来这里坐上几天保证能找到工作。
有趣的是,这家Tim Hortons里面的找工作者壁垒分明,以中间走廊为界,靠西边的集中着厨房工作人员,靠东边的多数是装修人员,记者走到靠西的座位前,称想找装修工作,一个打扮跟阿华差不多的小伙子很神气的说:“找装修工作到那边(东边),这边都是厨房佬。”
PS凈水公司老板Ricky哥平常也接装修的活儿,他的凈水设备客人中有人想装修洗手间、浴室或者地下室,他就接下来找人干。这间 Tim Hortons是他经常来的地方。
热闹犹如中国茶馆
“这里找散工最容易,有些工作想搬东西,或者装修时想把地下室的部分建筑材料运走,临时找人找不到,到这里来保准成功。经常有人想打零散工作就到这里来喝咖啡,现在建筑装修市场这么兴旺,他们多数都不会失望的。”
Ricky哥说:“那些老板们当然不会出太多钱,只是按照安省最低工资支付,对于没有工作的人来说,这已经不错了。”
他称,到这里想找什么工作的都有,当然主要是体力工作,装修、油漆、剪草铲雪、换屋顶、帮人搬家,其中以广东籍贯的移民为主,不少是来自广州郊区,老乡介绍老乡,既可叙叙乡情,又可以互相介绍工作,何乐而不为呢?
起身到Tim Hortons外面去吸烟
一个装修公司老板告诉记者,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家Tim Hortons更像是行业聚集点,大多数小型公司都没有固定的办公室,在媒体上登了招聘广告,很多老板都把与应聘人的初次见面地点选在一家Tim Hortons,或者离自己家比较近的地方,这家Tim Hortons地处士嘉堡和约克区交界处,交通便利,大家都愿意在这里见面。
除此之外,这类体力工作大都是Carpool,大家集中在某个地点一起到工地开工,很少每人开一辆车单独上班。以前很多装修工人都喜欢到Midland与Finch交界处一家华人开的甜圈咖啡店等,现在都集中到这家Tim Hortons了。
记者假扮求职者找工作
时间是上午9点,只见整个Tim Hortons几乎找不到空位,人们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喝咖啡、聊天。从外表看,除了两个黑人外,其余几十位顾客清一色亚裔面孔,坐下来听他们聊天,十有八九讲的是粤语,当时记者听力所及的范围内没发现讲国语的。因为有人说话声音有些高,不时还有笑声传出,Tim Hortons内显得有些嘈杂。
记者落座后发现身边是一位三十多岁看上去身体强壮的年轻人正在和几个同伴在聊天,记者打了招呼,然后直接问对方是不是在这里等人来招工,对方很小心的打量了记者一眼,显得有些不耐烦,说不是。记者想再多问一句,他已经把头扭了过去和同伴聊了起来。他周围的人也开始用异样的目光打量记者,似乎在防备什么。从着装看,这些人应该不是白领阶层,他们大多穿夹克衫、运动鞋,很像是做体力工作的打扮。
记者在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就换了个地方落座,这次不敢贸然打听,只是静静的观察刚才那几个人。从年龄看,他们中年纪最大的应该有60岁左右,年纪最小的也应该在30多岁,几个人看起来非常熟识,他们每人要了一杯咖啡,慢慢的品尝。大约20分钟后,他们一起起身到Tim Hortons外面去吸烟,然后又返回店内。
大约9点40分,记者看见一位中年人走了进来,他和这群人也熟识,见面打了招呼,然后一个人坐下来。记者走到他的旁边落座,中年人看起来保养得不错,记者问:你是不是在找人?中年人说:你有什么事吗?记者问:看你像老板,想问你是不是招人干活?
中年人转过身来问:你是哪里人?记者如实汇报了,中年人说他去过那里,是不是在火车站旁有一个和平旅馆?记者答:看来你是很多年前去的,和平旅馆早就拆了,那里现在是娱乐城了。
中年人这时明显热情了许多,问记者:你想找体力活干?你在国内是干什么的?当听说记者是个老师后,中年人继续问:你到加拿大后都干过啥?记者说干过园艺。中年人说:说细致点,剪草机会不会用?花园打理过没有?收拾树叶做过没?记者说这些全干过,中年人很高兴,说,给我留个电话,有活的时候叫你。记者问,你家的院子有多大?有那么多活吗?中年人说,我的院子有4亩地,500多万的房子,距多伦多不远,湖边豪宅。我手里管着10几套房子,活有的是,就怕你干不了。记者问,那你手下有多少人?中年人像没听见,对此避而不答,只说了句:我姓陈,有活的时候叫你,随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