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当时真想“代表人民代表党”把他推进设备高温高压了,觉得车间那些下三滥,包括那位收集女性私处裸照的,个个都比他高尚许多。
尽管龌龊,但还得合作。用一小时备料,推入设备,然后两位去别处,我则坐下来,喝咖啡,听音乐,美其名曰观察调整,一小时后喊助手出料,悠哉游哉,轻松又休闲。
开始几天,没人认为我玩得转,时不时还有“过来人”指点一二,尽管其本人从未作出合格品。但随产品质量趋于稳定,甭管真假,人们都竖起大拇指。接下来,如同编好的剧本,各路英雄,各色好汉开始陆续粉墨登场。
先有人看我成天坐着不顺眼,找领导提出“建设性”宝贵意见,给我找点零活。没问题,闲着也是闲着,我欣然接受。但很快就手忙脚乱做出一张Gabage,要知道,一块板仅材料成本就高达几万加元。领导不敢再试,我则继续我的咖啡音乐之旅。
随后又有人不甘心,觉得这活太轻松,不应由Chinese来做。厂里组织一批“根红苗正”的老同志现场观摩,有用本记的,有用手机拍的,可一样材料,一样操作,在他们手里,做出的依旧是一张张崭新剔透Gabage。
还有人使坏,挑唆车间开叉车的白人老大向我发难。那家伙外表粗犷,浑身上下纹满了皮皮虾和带鱼。那天,我去找他运料,可他左托右耗,就是不来,导致产品“烂”在“锅”里。冤有头,债有主,他也不推卸责任,本着“治病救人”原则,公司给他一warning。可那家伙一付黑老大架势,谁看了心里都嘀咕,想起《上甘岭》中志愿军同美国大兵肉搏,真佩服战士们的勇气。第二天,我开始躲他,可那老大竟找上门来,拿出一盒其他华人同事孝敬他的中国茶叶,向我道歉,弄得我反倒过意不去。想想还是毛主席伟大,他老人家早就说过—–美国鬼子都他妈是纸老虎!
不过这老兄真的不坏,后来有次骑车上班,在厂门口扎了带,因他有补带工具,硬头皮求助,人家二话不说,主动帮我修车,想付钱,不要,只让我第二天给他带瓶啤酒……
西人唱罢,华人登场。一位自诩为“老江湖”的同事“好心”劝我,“做事多考虑别人,要有团队意识,出几张废品,这样谁都说得过去”。毕竟自己同胞,人家敢于“建议”,一定要“感恩”。但懒得跟这种迂腐之人过多解释,告诉他,第一,这是加拿大,第二,我们在打工。在这里,个人利益永远至高无上!
其实精明的犹太老板早安排好一切,对那帮劣迹斑斑吹毛求疵的老家伙积极安抚,对我,每次工资单都有一笔额外奖金……
由于生产需要,不能按点下班,经常晚走十分钟,常有华人同事笑我“积极”,他们哪里知道,公司每次都算我一小时加班,付1.5倍工资,既轻松,又多拿钱,傻子才会“不积极”!
最后出场的是原本善良的车间领导,平时待我不错,对我偷懒耍滑睁只眼闭只眼,这次却打起小算盘,猛催产量,想分一杯羹。毕竟顶头上司,不看僧面看佛面,在华裔工程师帮助下,每天多做一块,但他还不甘心。我告诉他,别忘了,爷长在新中国,生在红旗下,把我逼急了,把这破玩意儿卖给解放军,一块钱就卖,还管送包税!
于是乎,人家闭嘴了。
但估计这东西不先进,亦或是我党“白区”情报工作有待提高,直到我离厂,也没有“地下工作者”与我接洽,更没等到传说中迷人的“美女蛇”……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人们终于接受这一“严酷”现实–最舒服的岗位被那Chinese Guy 无情“霸占”了。
老板在公司管理会上说,“Tony is the best guy ever !”
一位关系不错的管理人员暗示,公司已着手朝“干部”方向培养我。随后的工作安排也证实了他的暗示,项目结束后,我依旧“补差”,但接触的岗位更集中于化验,QC,办公室直至车间管理……。
似乎一切在朝好方向发展,面对祖国山河一片红的大好局面,时常扪心自问,我老人家真那么优秀吗?在听了郭大师相声后,豁然开朗—-
“不是我郭德纲多么出色,都是同行衬托的……”
然而世事难料,犹如塞翁失马,福兮?祸兮?最终只有天知道。
在参加一位老同事葬礼后,对化工厂的美好憧憬颠覆了。
那位并不老的“老同事”死于某种突发疾病,我在国内管过安全环保,知道高温废气和玻璃纤维对人体危害,眼见休假回来的同事红光满面,几天后又都灰头土脸,不得不为自己健康着想。人到中年,应懂得善待自己。
一个偶然机会,头脑一热想当“害虫杀手”,从有关部门趸来两大本“天书”,天天捧着“相面”。本以为就此“脱离苦海,回头是岸”,谁知“出了狼窝又入虎穴”,当然那是后话,可当时为实现未来的“美好”人生,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工作之余,上班之便,重温高考恶梦,全身心投入紧张复习。
就在磨刀霍霍准备“操刀上阵”时,打工生涯又一段“辉煌”却不期而至—–厂里工会开始换届选举,因有“不可告人”目的,我能多低调就多低调,但架不住人多嘴杂,还是被稀里糊涂卷进漩涡,长江后浪推前浪,结果,却被一浪拍在了沙滩上……(作者:Tony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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