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悄悄筹划了一次度假屋之旅,他所期待的是:当我们全家人听说此消息时,欢呼,激动,围着他雀跃称颂。哎哟,兴高采烈地准备吃的喝的,然后七嘴八舌讨论怎么个玩法。谁知道第一个打击他的是他爹妈:耽误娃儿的学习不?耽误学习就不去了!他懊恼地说:你们什么事不反对?!你们不唱赞歌也不要泼冷水,好吧。
第二个打击是来自老婆:周末两天天气可能不太好哟,可能会下雨哩。他横了一眼:下下下,下雨就在屋里头斗地主。第三个打击来自他哥们,本来说好一起去的,来电话说:不去了。扫兴。
说实话,我们一直没有租过cottage,没试过这种华人移民圈子里很流行的玩乐方式。领导给大家筹划这样的活动应当算是“惊喜”。只是出乎他及全家人的意料,这次“惊喜”有点大了。
到达已然晚上,睡了一个自然醒,吃完早餐,领导带领全家来到湖边—划船。两头尖尖,中间可容两人坐的小船只看过别人划。我带着儿子穿好救生衣,稳稳当当上了船,拍照留影之类做过后划着桨离开码头。领导带着女儿随后下船紧跟。出于对公婆健康状态的完全信任(我公公现在还可以畅游长江),让他们享受二人世界。谁知没划出多远,就听码头传来一阵喧哗与欢呼声,侧身望去,只见公婆二人湿身从水里爬出来。一溜小跑回去换衣服了。
早晨,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微风拂面,湖光山色惹人醉,心花绽放得跟水波浪似的,一层接一层。停桨,随波而逐,不知不觉就被推到湖心了。水由岸边的清澈透明成了墨绿沉沉。久盯湖面,人的眼睛看着波浪会产生一种幻觉,好像浪在鼓动起来,涌向船头好像要拉你下水,一瞬间,所有关于海洋生物的恐怖镜头都在闪现。儿子喊:妈妈,我们回去吧。好,顺杆下,咱们赶紧回吧。
回,说着容易划起来难。回是逆袭,岂有那么容易成功。你使一份力,风吹二份功。岸边小小一阵微风,湖里呼呼一阵狂风。湖面开阔,风的力量超过你原来的想像。我也不管领导在湖心垂钓,赶紧带着儿子猛力往回划。背心都出汗了,船好像还是在原地划圈圈。那个急啊。这是要回不去的节奏啊。趁风停的间歇,赶紧划。划呀划,划呀划,总算靠边了,然后,顺着岸边往码头方向划。侧身观察一下领导,他也在往回划。
正盘算着上岸干点什么时,前方飘飘荡荡划来一小船,细看,俺的公公开动双臂划了过来。划过船边时问:婆婆呢?公公笑答:她做饭去了。去勒个去,什么钟点就做饭。我将船停在码头后,带儿子在沙滩上的儿童乐园玩,婆婆瞧着了,走来。询问她怎么掉水里了。婆婆噘着嘴说:我在船里稳稳坐着,他吨头大,哈戳戳猛的就跳下来,船一下晃得好狠,结果就翻了。好在码头靠近岸边,水不深。我问:那你还划不划哩。她摆摆手:不划,不划了。我鼓励她说:没得事,这回我扶着你,好吧。
要说,俺婆婆是非常相信俺的。于是跟着我再到码头,我帮她把船摆好,扶起,她下船坐稳当了,我再轻轻一推,她个人就慢慢去摆吧。反正不划风也能吹老远。以她的胆量,她也不会划远,就在码头这片沾个水而已。
不一会,领导带着女儿回来了。一瞧,女儿哭着脸。一问:爸爸钓鱼,结果,鱼没钓上,钓着女儿的手指姆了。那个痛。
好了,除去奋力拼搏在湖中的公公,大家一起整装走trail.可是,然而,等我们走完trail回来做饭都没看到公公回来。领导讲着湖心风大,他自己都感觉好像划不回来了,有些害怕。不过,公公是游泳健将,又身穿救生衣,所以问题不大,最多是贪恋湖光山色,划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享受去了。正当全家在阳台欣赏风光,摆菜,纠结要不要等爷爷一起吃还是我们自己先吃了时,看见他老人家的船飘飘然出现在视线里。
嗯,如你所想,他基本上湿身了,包括头发。饭间,女儿抱怨着爸爸钓着她的手指姆,婆婆抱怨公公下船粗鲁导致翻船,我问:下午还划不划,领导首先喊累,老人家说:这下划有了,不划了。我旁敲侧击地问:你们都在划船了,你们看了岸边的枫叶了吗?风一来,都只顾着保命了,忘记划船是为了做什么了。
划船不就是为了在湖里欣赏岸边的枫景吗?难道咱们来这是准备当划艇运动员?饭后,大家统计了一下,本次划船,公婆双双湿身,领导和我的手机双双湿身,女儿手指姆贴着创可贴。唯一毫发无损的是儿子,福将。爬上床睡觉去了。(作者:阿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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