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多伦多的时候,我们全家住在芬治附近的一家移民接待站中,在那里与许多陌生人一起共用一间厨房,一个卫生间,生活非常不方便。
有室友介绍我们看看星岛日报尽快找到栖身之所,我们发现,报纸上可以租住的房子非常多,就用刚刚办好的手机打电话,我们找的房东都是华人。
在雪伯、芬治和世调大道上,有非常多的房子出租,我们天天都有预约,却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住房。 不是太小太拥挤,就是价钱贵得没道理。 当时正好大批华人涌入多伦多,这就让某些房东把租金哄抬了上去。一周了,没有找到合适的独厨独厕的两居室,不熟悉多伦多的我们,最后被命运安排去了南部。
房东是位十分NICE的香港人,确切地说,他是60年代偷渡到香港的大陆人。 所以对大陆人颇有几分感情,对我们一家照顾得挺好,从搬家到简单家具,他都给予了安排,而且他自己不住在那间房子中,因此我们和楼上的租客非常自由,从来没有人来教训我们什么时候要关灯,暖气也打得很足。
那个小区非常秀丽,是个成熟的西人区,孩子去上幼儿园,那里只有一个华人孩子,他会说国语,老师要求他照顾着点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几天后,就和其他族裔的孩子打成了一片。都是因为有位特别善良的白人孩子,帮助他很快学会了简单口语。
每次去接孩子,都特别开心,很大的几大块球场就在小学校的后面,绿茵茵的草坪,还有秋千,和平鸽,小松鼠,板凳狗,在儿童活动的小公园里,有小滑梯,小单杠,有些白人女孩子,五、六岁的样子,把秋千荡得此起彼伏,初到多伦多的我们感觉非常陶醉。
我们家对面住的是一位年迈的西班牙老人,他有一群子女,只在周末来看他。他很喜欢小孩子,常常要他的孙子们带着我的孩子一起玩。他家的前院种了许多花草,非常整齐灿烂,特别是郁金香,品种非常繁多,他竟然把纷繁的品种种出了个圆形的图案,我最喜欢那种镶着白边的淡紫色郁金香。 有时候,他在前院打理花园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他和他的太太一开心,就采两枝玫瑰给我。我那时候连花瓶也没有买,就把他送的玫瑰插在喝空的饮料瓶子里,放在小饭桌上有一缕阳光的地方,我们的日子一下子就浪漫起来了。
西班牙老人的后园,种了许多黄瓜和雪豆,开花的时候,橙黄的大花,细碎的小紫花,互相辉映出了居家小田园的风情。南部许多房子都没有围栏,但是那个小区在那个时候,却没有人家的院子里会遗失什么东西,我们天天看着那些黄瓜和豆子一点点长大,待到收获时节,西班牙老人用小篮子和小盆装了许多给我们,我们客气,他便说,那是他自己院里种的,绝对天然新鲜,多给小孩子吃。
我们开始不知道那里附近也有华人超市,西人食品有点吃不来,与他的闲聊中无意抱怨了两句,他马上就开车带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华人超市,我们第一次买到青菜、白菜、萝卜和豆腐。
在南部的4个月里,有这位慈祥的西班牙老人的关爱,我们度过了初到多伦多最艰难的日子。后来我们在北部找到了工作,不得不搬家,走那天,老人从家里抱出了好大一只玩具熊,要送给我的孩子,孩子正好和他的同学在那里依依不舍,抱着老人的大熊,就哭出声了。
每年我都要去南部一次,去看两家人,一家是当年的西班牙老人,一家是孩子最初交的那位白人同学,那位白人小男孩,在我孩子一句英语都不会说的情况下,把他带入了加拿大式的童年。(作者:橄榄树)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