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最幸福的时刻, 就是晚饭前, 开车到一个叫花生岛的地方,买上一盒新出笼的天津包子;然后再顺便到旁边的一华人超市,提上两把青葱; 听着收银的小女生呢喃轻柔的福州话。每次都感觉又回到了记忆中的福州,仿佛她们就是我当年那些在课堂上, 说小话看小说不用功的小女生。
在许多国人眼里, 福建人简直就是经济腾飞后“暴发户”和“冒险家”的代名词, 没有文化素质,只有对金银的执着。特别是后来逃亡加国的赖昌星和一船船的“金色冒险号”人蛇,更是把福建人的形象彻底颠覆。
当年在渥太华时,一个ESL 老师问我, “你是从中国什么地方来的?”我告诉他是从福建, 他好像没有明白。 因为在洋人的中国地理概念里,他们只知道北京和上海。后来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一则新闻, 几艘美国军舰把一艘载有福州偷渡客的渔船赶到了加拿大海域,引起加拿大社会的哗然。我说:我就是从这个省出发的。这个洋人老师呆呆地看了我半分钟……怕引起误解,然后我赶快解释道, 我是合法来加拿大的!
不管怎么说, 他们也都是为了追求幸福的生活而来,他们也有安居乐业的权利。有时挺佩服这些福州人的勇气和冒险精神,为了达到他们认为的美好生活,竟可把性命置于度外。十多年过去了,现在这些人的子女也长大了,不过相信他们每个人的内心中,应该都有自己的故事吧!
其实福州人也有文雅婉约的一面,特别是福州的女生,要不然如何出得了冰心这样才情的女性。 我不是福州人,但在20年前, 娶了一个地道的福州女生当太太。 当时大学毕业时,周围许多同学都想留在厦门特区当“土豪”,我却对福州这座古城情有独钟, 回过头来发现这个选择是如此正确。 那里存记了我的初恋,也圆了一个幸福的婚姻。
初到福州时,长辈们都警告我不能找福州人当老婆,因为当时的社会上盛行这样传言:“好男不娶福州女,好女不嫁莆田郎。如果娶了福州人,‘老婆洗澡时,要量好水温。老婆睡觉时,要炎夏扇风。老婆不在时,要守身如玉,欲娶福州女,先学当仆人”。不过话说回来,二十年和福州太太同甘共苦的生活, 还真是改变了俺骨子里,山东祖先大男子主义的遗风,当然我们都没有成为对方的仆人, 而是学会了彼此量水温,在炎热中互相扇风扇。
第一个从美学意义上,为福州女生恢复形象的是福建学者孙绍振先生,他老人家也是娶了一个福州女生,在福州生活了几十年的外地男生,他曾这样精辟地论到福州女生:
研究过一点福州历史的人都会知道,这是三国时代东吴来的移民的后代,说不定有貂婵、二乔的遗传基因;温文尔雅,娴静与端庄,显示着古典美的传承。其最好证明就是,20世纪福州出过美女、才女林徽因,曾经和浪漫才子徐志摩搞过一场震撼了半个世纪以上的轰轰烈烈的恋爱。福州方言把少女叫做”姿娘”,此言不虚,其美学趣味比之北方人把年青的女性叫做”妞儿”要高雅多了。
论到福州话的典雅,孙老是搞汉语文学的, 他这段论述更有权威性:
福州女性说起话来,把福州叫做:”胡诌”,有一种特殊的古典风味。从孔夫子说话的时候起,汉人讲话并没有今天的唇齿音磨擦音:f;在汉语韵学史上,这叫做”古无轻唇音”。哪怕是半老徐娘说话都接近当年刘备的太太孙夫人的古汉语韵味,绝对有吴侬软语的意境。福州人为什么把走路叫做”行”路,吃饭叫做”食”饭?晒太阳,叫做”曝日头”,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外地人不是太没有文化修养,就是太马大哈了。
写到这里,各位读者,我们还能对超市里的说福州话的小女生们另眼相待吗?还是有了需要重新审视的态度。 一言蔽之, 这些“马来脸型的女性目光带着古闽粤族的强悍和精明,混合着猴和鹰的机敏,是超越古典美的”(孙绍振语)。
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就是能回到一个叫左海的地方,在那棵大榕树下,回忆着我们当初的梦想, 手牵手,看着大海影影绰绰的风帆,去彼岸寻找我 们未来的家园。
祝福你们,那些还在为追求人生幸福,敢于吃苦耐劳的福州女生。送一曲闽南语的《浪子的心情》,最原生态,最存在主义式感伤的民谣,共享海外漂泊的心情。
浪子的心情
亲像天顶闪烁的流星
浪子的运命
亲像鼎底的蚂蚁的心理
我嘛是了解生命的意义
我嘛是了解迫逍无了时
我嘛是想要 好好过日子
我嘛是想要我嘛
是想要重新来做起
谁人会了解谁人来安慰
我心内的稀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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