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心枝
年龄:20岁
他很少说话,经常是待个把钟头,穿好衣服喝完汤,就走人。也不知他施了什么法术,让我感到自己已经不能没有他。
糊涂中爱上一个已婚男人
我生在襄樊城郊,家境普通。高中毕业后进城打工,先是在襄阳一家大酒店的餐厅当迎宾小姐,因为言辞得体,举止文雅,不久升任大堂领班。
去年春天,我所在的酒店里来了一位常客,非常照顾我的生意。
他是武汉来的,建筑承包商,40多岁,一口黄陂腔,为拉工程项目常在酒店请客,出手阔绰。一来二去,我们也就熟了。
我从没谈过朋友,他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交往甚密的男人。他虽说其貌不扬,但他身上持久的热忱感染了我,我开始不止一次地赴他的约会,接受他的馈赠。
终于,在盛夏的一个深夜,我鬼使神差地跟他去了他常住的宾馆……
直到和他发生关系,我都不知道他是否有家。后来,我终于知道他已经结婚十多年了,有一个女儿判给他发迹前在黄陂老家的前妻,和现在的妻子还生有一子,年方5岁。
堕胎的刺痛令我心有余悸
知道他的婚姻状况后,我有些不舒服。他却说,是真心喜欢我。他说,自己是靠老丈人的资产混出来的,现在公司股份的大半都在现任老婆名下。和老婆在一起谨小慎微,生怕得罪,那哪里是什么爱?只有和我在一起,他才会感到轻松愉快。我居然也就信了他。
他的公司总部在汉口,来襄樊只是出差。从那以后,他每月定期来探望我一次,我则翘首以待那几天。他在襄阳给我租了一套房子,还送了我一部手机,平时,我们就通过手机联系。只是,他的手机经常关机,他也没有把家里电话告诉我,通常是他想找我一定找得到,我想找到他却不一定。
今年元旦一大早,我莫名呕吐。请假回到住处,买来早孕试纸一试,吓了一跳。我从未经历如此大的变故,身边又无人倾诉,赶紧去医院,结果确诊怀有两个月身孕。
我终于拨通了他的手机,他要我打胎。我说不敢,非要他来。他答应三天内赶到,却食言了,手机又不通。我决定先做人流,再去汉口找他。
腊月二十八,天寒地冻。我的心比外面的天还冷。在姐姐的照顾下,我生平首次堕胎。那刺骨的痛,至今心有余悸。姐姐替我保密,爸爸妈妈至今不知情。
春节一过,我就辞了酒店的工作,只身来到汉口。也不知他施了什么法术,我感到自己已经不能没有他。好在他开着手机,我一下火车就跟他联系上,他立刻在一个小区租了一 套像样的房子把我安顿了。
只是他不再像在襄樊时定期来看我了,他经常很长时间不打照面,说是生意忙或家里有事,有时有了空闲或者和老婆闹了别扭,他又会三天两头甚至天天往我这儿跑,只是从不过夜,总是按时回家。每次,他来之前,总会电话通知我回住处,我闲着无事可做,常常心甘情愿地煨好一罐汤等他。
每次他来,我都有一肚子话想要对他讲,而他却没有了当初追我时的激情。他很少说话,经常是待个把钟头,穿好衣服喝完汤,就走人。
每次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依依不舍,却从不跟踪,尽管他给我的钱足够我打的追查――我不想给他惹事。我也从未提出让他离婚娶我,有一段时间,我真的觉得和他这样就足够了。
曾经离开却又回来
今年“五一”黄金周,我守着汉口的屋子,没回襄樊老家。他却始终没有露面,手机又关了。我把自己煨好的汤一口口地喝完了,又买了一大堆书放在床头看。也不知是哪一本书刺激了我,我终于忍不住了。我也读过书,可以自食其力,也曾经自食其力,凭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
锁上房门,我径直搭中巴回到襄樊。我没有重回过去待过的酒店,而是四处应聘。不久,我意外地成功进入一家广告策划公司当文员,薪水不算低。更意外的是,不久,我所在部门的主管竟向我明确表达了爱意。
他比我大3岁,大学本科生,有一头自然卷的黑发。虽然他的家只是在一个小山村,可是求学的经历已经改变了他。他眼界开阔,是一个特别有想法的人,为人又诚恳坦率,当仁不让地成为我们部门的主心骨。
我和他正相反,我对生活没有太多想法,我是跟着感觉走的人,而且我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所以不少同事觉得我不好接近。他却特别欣赏我,说我的触觉就像猫一样,又没有什么心机。不少文案,大家都说好的,他有时还是会拿给我看看,如果我凭直觉说不好,他肯定还会要求再改改。谁也想不到,我们两个性情相反的人居然相处很默契。
那天只剩我们两个加班,一向侃侃而谈的他却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他很坦诚地向我“交代”了过去一段无疾而终的情史,以及自己的家庭背景,最后他说,希望我能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我坐在那儿,默不作声。见我半天没反应,他轻轻地对我说:这样,摇头不算点头算,你只要点点头就算答应,好不好?
他的脸因为激动和羞涩而微微发红,和平常那个说一不二的主管形象不一样。我知道他是真心的。应该说,我对他也是有感觉的。可是,我的心似乎被先前的他占满了,再也没有任何位置给别人。我知道,答应眼前的他就有可能做堂堂正正的妻子,但我还是摇了摇头。
我再次放弃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于“十一”黄金周之前回到了汉口,回到他给我租的那套房子里。
奇怪的是,他竟续交了房租,却空锁着,好像料定了我会回来似的。
他要我自己选择
“十一”黄金周跟“五一”不太一样,他跟老婆撒谎说到襄樊办事去了,破例陪了我三天,没有回家。我们没日没夜,疯狂地纠缠在一起。他说真的很爱我,想娶我,但短时间内不现实,因为把老婆的财产转到自己名下,不但需要智慧更需要时间。
“十一”之后,他却又不见踪影一个多月。前两天,他终于出现了。这次,他和上次说的又不一样了。他说他想好了,给我完全的自由,现在有两条路由我选,我如果想离开他绝对不会拦着,我如果还想住在这套房子里,他也没意见,钱还是由他出。
我说,如果我选第三条路呢,我想你和老婆离婚。听了我这话,他连忙起身,顾左右而言他地说,算了算了,我还是来喝点汤。那天,我难得没有煨汤,他见厨房里冷锅冷灶的,有些悻悻地冲我挥挥手,关门而去。
天慢慢黑下来,我也不想去开灯。我在黑暗中想着,如今,在我眼前有两条自由的路,我到底应该走哪一条?或许我还可以 出另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