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漂泊海外时,与外籍华裔谈恋爱始终没有归属感,回国后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离异的他。
●恋爱后,她努力照顾好他和前妻的孩子,赢得他亲友的称赞。但两人感情却渐渐变了。
●他和前妻依然有牵连,还交了新的女朋友。她为他的判若两人而惊讶……
惟溪如约而至,分秒不差。等候在电梯口的我,由此感受到了她对素昧平生的我的尊重。倾诉的从头到尾,她一直保持平静,尽管诉说的内容令她十分愤怒和不解。
我更喜欢用母语恋爱
我以前做文艺工作,年轻时常参加演出,在圈子里有一点小名气。后来我去了国外,在那里有过一个男朋友,他是华裔,好几代都在国外生活。我始终觉得和外国人谈恋爱有无法回避的隔膜,用英文也不能完全地表达感情,加上他长久不给我婚姻的承诺,我始终没有归属感。两年前,我厌倦了漂泊生活,回到了上海。
那时的我已经三十出头。一次聚会,在朋友的穿针引线下,我和离异的嘉雄开始了交流。他高高大大,皮肤黝黑,还练过武术,很有男人味。我们彼此的第一印象都还不错。后来我听说他母亲生病了,便给他发了条短消息,希望他母亲早点康复。常和客户打交道的我觉得,发条消息问候是很正常的人情交流,不料嘉雄异常感动。他说凭着这一点,他很欣赏我。于是我们的感情发展起来了。
嘉雄说他是苦出身,小时候刷牙用的是盐,也没有读很多书,现在自己开公司。我觉得他很不容易。他在我母亲面前说,房子已一次性付款买好了。但他表示房子以后要留给他和前妻的孩子,对此我并不介意,父亲给儿子留套房子也是应该的。他前妻一直没工作,孩子的开销由他负担,我也不介意。
那段时间他对我很好,我觉得这次感情更加质朴真实。我还是喜欢上海,喜欢用母语来恋爱。
"后妈"得到众人认可
没多久我和嘉雄住在了一起。他前妻知道后,有时半夜会打电话说些很难听的话。我又不是导致他们离婚的罪魁,所以并不太在意。然而有一天,嘉雄表情凝重地说对不起,要请我离开,因为前妻说要回来。我很难过,面子上也很不好看,但只能搬出来,毕竟人家原来是夫妻。
没过多久,嘉雄又让我回去,说他和前妻仍然没法相处。那时我对嘉雄已经有了感情,为解决三个人的尴尬,我找他前妻谈了一次,希望他们要么为了孩子争取复婚;要么别继续纠缠。他前妻哭了,告诉我他们感情很好,但都是火暴脾性,她是被他几次三番的家庭暴力打跑的。
我又搬回嘉雄那里。没多久,嘉雄前妻借口去外地,要把孩子送过来。其实她只是想丢个难题给我们,我也接受了,因为这是嘉雄的孩子嘛。我一心一意当起“后妈”,早上六点半起床弄早饭,送他上学后再去上班,晚上帮他补习功课。碰上刮风下雨,孩子一个人睡觉害怕,我就把孩子带到我们房间睡。
为了照顾孩子,他前妻的亲戚要住到我们家来,我同意了。保姆说,没有比我更好的“后妈”了。孩子渐渐跟我亲了,学校要联系家长,他会希望我出面。时间一长,起初对我有点看法的邻居也说嘉雄找了一个好人,何时“把喜事办了”。嘉雄挺得意,有时还说有点嫉妒我,因为所有的人都说我好,似乎辜负我就会众叛亲离。
我们商量明年结婚,他说要是提前有了孩子,就第一时间结婚。嘉雄的缺点就是脾气不好,我后来知道他年轻时跟人打架还吃过官司。但我觉得这只是大男人脾气,而我的性格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因此相安无事。只有一点,因工作关系我社交很广,有男人打电话给我,他就会发脾气。于是很长时间我不开手机,和很多朋友断了联系。
惟溪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说,自己都三十好几了,谁还会打她的主意呢?听她这一说,我留意到了她眼角的些许皱纹。
在前妻、我、新欢间游走
嘉雄无意中说起,他的房子是贷款买的。我说难道我会因此不跟他在一起吗?他解释说谈朋友时没必要讲那么清楚。此外,前妻总到我们家里看孩子,我说可否到外面去。结果他说,既然每个人都称赞我,我难道不能可怜他前妻吗?
他说他第一次婚姻失败,因此这次要珍惜。但他的行动让我隐约感觉不对劲。中秋节,他没带我回他家吃饭;接下来的两天,他也没像往常一样接我下班,反而给我脸色看。
就在此时,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他坚决不要,完全忘了曾经的诺言。我有妊娠反应,他不管;我吃不下油腻的东西,他竟叫我不要装腔作势,“难道三十几岁了会是第一次怀孕?是不是怕再做手术以后生不出……”连保姆听了都觉得他心肠太硬,毕竟我对他的孩子多好啊。
疑惑中,我查看他的手机,发现他和一个女人来往密切。问他他不认,我只好求助于他父母。他父母对我的印象很好,得知后都骂他没良心。他们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他们来照顾,他姐姐还把自己家的钥匙给我,说这是在帮他留后路,因为他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女人了。但我妈不同意,因为生了孩子要是他不管,只会苦了自己。
国庆长假,他说出差,其实带着那个女人去旅游了。朋友因为跟我透露了此事,被他当场扇了一个耳光。我忍无可忍,决定把孩子拿掉。这正合他意,他给了我一千元。等我再次回去,门锁已被换了,我气得几乎站不住。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前后判若两人?
我动手术后,他从未看望过我。他还特地告诉我,他前妻在我离开后没两天就住在他那里了。最后他竟说,我太好了,和我在一起有压力。我似乎能看到他脸上的轻蔑。
我不想再去理论什么。也许他要的只是新鲜感而不是责任,既然如此,我也算认清他了。
说到这里,惟溪仍然没有失态,她抬头看了看我,微微露出一点笑容。也许那是苦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