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卡布奇诺,我一眼就认出她来,她坐在那里抽烟,用落寞的眼神扫视着来这里的每一个人,如同一个审判者。她说你看到我的烟了吗?我说看到了,烟不是好东西,要离它越远越好。她笑了,如深秋的月亮一样冷寂。她说她喜欢抽烟,她要把一个人的名字写在烟上,抽进肺里,这个名字很女性化,叫冯菲。接下来,她向我讲述了她和一个男人只有两天的爱情故事。
爱上他,由来已久
我曾经想过要克制,克制对一个男人的爱情,因为我已经有了老公,不再具备爱上其他男人的条件,所以我克制,可是,克制真的不是好东西。
我爱上了冯菲,这由来已久。
我们同在一家公司上班,工作之余会用QQ进行交流,我喜欢那种方式,因为对方看不到我的表情。开始聊天的时候,我们会说一些玩笑话,如果他出差在外,我会对他说:“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冯菲并不当真,也会回应一句:“我也想你啊。”然后大家一笑而过。他有时也会在网上对我说:“等我回来,你要给我一个拥抱迎接我。”
每当他这么说时,我就保持沉默,他以为我在生气,其实我是在抗拒,努力抗拒一种危险的情绪。我不敢对他说,我真的很希望能给他一个拥抱,或者是一个热吻。但如果真的这么做,可能会发生一些事,而这些事,是我渴望发生而又不敢发生的。
我只好沉默。我在沉默中忍受煎熬。
冯菲回来后,我会爽朗地对他笑,用笑声来克制我对他的爱情。
我不晓得他怎么想,也不晓得他对我说那些暧昧的语言时,是真心还是假意。且不去管他,反正我是在克制。
我很笨,守不住感情的防线
那种克制的日子过了许久,我已经不记得是一年还是两年。
我们仍然在网上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仍然笑,仍然装作自己的感情丝毫没有泛起波澜。
他又出差了,这一次他突然在网上对我说:“我喜欢你。”在这几个字的后面,是一张可爱的笑脸。
我笑了,对他说:“你又在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他打出这样一行字。
“我需要克制。”我说。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希望我回去后,你能用拥抱来迎接我。”
我关掉了QQ。我似乎看到了QQ后面,冯菲认真的表情,他在看着我,没有笑容。
他回来了,当我见到他的一刹那,我知道我所有的克制都将被击溃。
那是一个晚上,有些冷,我和冯菲在一个公园走,公园人很少,零星可以见到相互拥抱的恋人。我们走进公园,很自然地牵手和拥抱,然后是不可遏制的接吻。
冯菲说:“男人和女人是不能单独见面的,一见面就会出事,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
“你经常和其他女人单独见面吗?”我说。
冯菲笑了,拉起我的手,在公园慢慢走。
那天晚上我们很开心,我突然发现,那开心我仿佛已等待了上千年。那天,冯菲离我很近,我听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那天,我疯了,忘记了在家里等待我的丈夫。
第二天晚上,冯菲又要出差,我急匆匆去找他。在他家里,我敞开了自己,没有丝毫保留。
他厌倦了,对我冷若冰霜
我开始想念他,整夜无法睡眠。
在网上遇见他,我说:“冯菲,我很想你。我不想影响你的工作,可控制不住自己。”
我知道这样向他表白,会引起他的反感。男人都是如此,你越是想他,他越是对你不以为意。冯菲也不例外。
“你不要这么说,我不喜欢。”冯菲说。
“为什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为什么。”冯菲冰冷的语气让我不能呼吸。
我关掉了QQ,开始对着电脑发呆。我已经爱上他,可是他却在疏远我。
想起那天晚上我们关于“衣服”的论述,我对冯菲说我希望他坏一点,明天把我当作衣服扔掉好了。当我说这些话时,我是真心的,我知道这故事的尽头总会有一个人甩掉另一个人,我希望他先甩掉我,就像甩掉一件衣服一样。
“为什么要把人当作衣服?”冯菲一脸认真的表情,可爱得要命。我心里突然痛了一下,似乎受到了猛烈的撞击。
可是他的可爱也是假的,要不然为什么我压抑了许久的爱情只持续了两天,他就开始厌倦。
我不再给他发送QQ信息,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告诉自己,所有的爱情都是瞬间的浪漫。我告诉我的一个好朋友,我又开始孤独,我想像木子美一样,用男人的身体来填补内心的寂寞,朋友却说那样只会让我更加孤独。这是真的,我肯定会更加孤独,所以我没有那么做,我只是在拒绝冯菲,也拒绝承认我所犯下的一个错误。
-记者手记
紫依说完了,她呷了一口咖啡,突然笑起来,她说她对于这场爱情的突然离去,并没有太多的伤感,只是觉得很好玩,似乎只是一场游戏,只不过她自己把它冠以了爱情的名义。在这场游戏中,没有人说我爱你。其实,不管紫依表现得如何超脱,她仍然是寂寞的,这寂寞写在她憔悴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