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无爱的家
我是个渴望结婚,并正在竭尽全力往结婚方向努力的女人。我也曾经遇到过一些看起来优秀的男人,但最终都是无疾而终。我对任何人都说因为不合适,但面对自己,我找不到理由,也许我真是个喜新厌旧的人,我想要的似乎永远都在别处。
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从北方的一个村庄出来了。那一天是我母亲过世3周年的忌日,我的继母不愿意再供我读书,我哭着求父亲,再有一年我就高三了,上了大学我决不花父亲一分钱。但父亲埋着头,沉默着,继母在外面大喊大叫。后来我放弃了努力。那天夜里,我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跟一个同学借了点钱,在父亲还处于酣眠中时,悄悄离开了家。
我走了很远的山路才到镇上。后来在汽车站,我听到了很多人关于到南方打工的事,说是可以挣很多的钱。我心动了。
办公室的地下恋情
我们在一个大清早到的深圳,那个城市正处于一种极度膨胀的建设热潮中。我很快也就在一家房地产公司找到了一份售楼的工作。那个时候,城市在我的印象中充满着神奇,我甚至没接触过电话,却突然间在这样的高楼里上班,这种兴奋使我在很长的时间里忘记了父亲给我的伤痛。
在那楼里上了一年班。有一天,公司突然把我调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后来就成了经理的秘书,再后来,又变成了经理的情人。这个过程好像也没费太多的周折,几年下来,我似乎是融入那个城市了,从身体到观念。经理张军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我觉得自己后来的确是爱了他的。当年,在工作的间隙,我自费在一所大学念金融专业,钱都是他掏的。
我每晚去学校听课,无论多忙,他都会赶去接我。我有过很深的感动,以为这就是爱情。我知道他有妻儿,我也清楚地明白他不可能离婚,但我那时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爱是自母亲去世后我最缺失的,而张军的爱融合着父亲的那一部分。我紧紧地想把它攥在手里。
后来我怀了孕。当我兴奋地将这个消息告诉张军时,他竟然很沉重地瘫坐在了沙发上。这个场景至今想起来还是那么刺人。我的自尊在那时很强烈地占了上风。我告诉他只是开个玩笑。他的神情缓和了些,说:你把我吓坏了。
第二天,我去药店买了药,我得自行处理这个事情。那天的情景至今想起都还有些后怕。我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路也走不了,但我必得挣扎着到卫生间去,我不想让同屋的舍友知道。但我后来摔了,当时发出的叫喊声是极其恐惧的,有一种被撕裂被剜剐又极其压抑的痛苦。
我看到了自己下身的血,地上和我的睡衣上沾满了血腥的污物。我这一摔还是把舍友惊醒了,她把房间里所有的大小毛巾都翻出来为我擦身,然后又背着我上了车……后来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抱着舍友就哭了。我决定离开公司,彻底地退出张军的视线。
几年的感情转头成空
一个月之后,我来到了海口。这个城市真的很小,所有的面孔都是陌生的,这种疏离感让我温暖。我决定留下来。找工作的过程很顺利,很快就进了一家银行。
在海南的这么些年,我遇见过不少的男人,在多次更换过一个个有钱但没文化、有文化但没地位、有地位但没钱的男朋友之后,我终于如愿迎来三项指标均高于合格底线之上的有钱有文化也有一点地位的男人陈敬明。
我和陈敬明是一笔信贷业务中认识的。我看得出他眼神里的惊喜。我知道我一定要抓住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次机会。他频频地约我吃饭,离婚多年的陈敬明一直独身单过,我想他肯定是个极慎重的人,我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这么些年的打拼经历,让我对世上的事儿看得很透彻了。我已经颠簸得太久,我是不想太折腾了。女人的幸福其实很简单,只要有了安全感,比什么都强。
但陈敬明给我的感觉很悬,他始终都在忙着。有时他出差,一去就得半个月,他甚至没时间陪我逛逛街。相处了两年多,他只陪我去过一次国贸。为了最终的婚姻,我必得有些委屈自己。
在很长的时间里,我每天醒来时心里都有一种恐惧感。在我的老家,30多岁的女人,已经开始琢磨孩子将来的婚事了。可我至今仍没把自己嫁出去。
在我和陈敬明交往了几年之后,感情似乎趋于稳定了。他从外地出差回来,总会推掉所有的应酬来看我。我们会在一起度过亢奋而精疲力尽的夜晚。然后我做饭给他吃。在家的时候,我希望自己还原成一个与陈敬明在写字楼见到的职业女性不一样风格,充满妩媚与温情的女人。
但当我们的关系进入实质性阶段的时候,却因为我自己的一个小失误使这份我以为的圆满爱情弄丢了。那天我本是想去看看自己要买的一套房子,让陈敬明陪我去。而他当时却说想去看一个展览会。我当时也不知怎么就是哭了,扑倒在他怀里哭了个天昏地黑。后来他陪我去看了房子,但那一整天他都闷闷不乐的。
之后很长的时间里,他都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在我们的关系中,从来都是陈敬明说了算,他是一个对自己自律,对别人也要求很严格的人。我在遇到他之前,是那种爱自己爱到骨头里的女人,陈敬明的出现让我改变了自己,我总是希望变成他所希望的那个样子。
但我还是失败了。我后来才想明白,他事实并不真的爱我。两年前遇到我的时候,只是因为他刚刚摆脱了婚姻的厌倦,重新寻找新鲜感的日子。他说他也产生过同我结婚的想法,但就在做了这一决定后,他又开始了厌倦。
我曾经试图挽回。于是我编了一个谎言,说我怀孕了。他的表现极为冷漠,他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说我不该给自己戴上镣铐,爱是自由的,而孩子只能给这自由带来负担。
那一天,我没有流泪,只是很冷静地请他离开了我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