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十二楼突然觉得有种下坠的冲动。她想知道,如果穿过落地窗,坠下去将是一种什么感觉,飞翔?她不是很清楚的一种微笑,她不会了,因为她不再读安妮宝贝的下坠。
半夜时分,静寂的空间,迷糊中还能听到隔壁男人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一阵阵的欢笑。他似乎是个奇怪的人,每天总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只听到他直至半夜的阵阵欢笑,又听不到其它的任何的声音。开始她总是认为这个男人在看电视之类,可是犹如侦探的靠近两间房子中间脆弱隔墙木。却听不到任何的嘈杂的引诱。不知道他的笑声如此执着和欢快。每天早上都有《丁香花》这首歌曲站在仿佛的播唱。开始她因为是小区的某个角落亦或者是靠近小区的那些商店,但是每天的坚持和反复,她才明白是隔壁男子的手机闹铃。
有次,她下班,在房子厅的走道遇到了他,她确信使这个男人,如她猜想的似乎毫无差别。一米六几的个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低头走路,暗色的爱尔兰格子衬衫,牛仔裤,休闲的深蓝色鞋子。整个人如同一种压抑着生产的植物,散发出一种隐忍而腐烂的味道。那该是因为长期的一个人的自我娱乐,她总是会联想到某场电影的某些精神患者杀手。
手机在振动。她翻个身,拿起手机,陌生号码。她丝毫不犹豫的放下。手机安静了几秒,又开始振动起来,她迷糊的有些烦躁,拿起手机。按下接通键,但是没有说话的沉默。
“喂,你是梨吗?”电话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恩,你是?”她困惑的问了句,等待回答,她的手机里面不该有陌生号码的现在。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一句问让她香甜吵醒的心情引爆了。
“现在几点,半夜三更的。谁?”她的埋怨因为声音的迷失和轻柔而减量了。
“现在才12:30而已。我是齐。”电话里头的声音似乎有点委屈。
隔壁男人的笑声接连不断,似乎是多么开心的事情让他在这个半夜还能持续着。和照面而过的那个沉默而行的感觉是背驰。
“你现在怎么样?我现在在南京。”齐说。
“一般,还好。我十点睡觉。”她带着一种敷衍的思维,迷糊的着自己的迷糊。
“你现在还在杭州吗?”齐又问。
“恩。是的。”她回答。
持续的一问一答,持续的敷衍,持续的半明半昧。持续的笑声。持续的深夜。
“我现在愁的睡不着,我每天都愁死了。”齐说。
“愁顶个P用。过去的事情属于过去,你在想也无济于事,未来的事情现在想也是毫无意义。你还是考虑一下,你现在做什么,你明天睁开双眼做什么事情吧。”她毫无觉察自己的异样。
“你这几句话,让我……觉得你变了……”齐说话闪烁着。
“有什么就说。”她的不耐烦又爆发了。
“没什么。只是我不喜欢听见人家说什么,TMD什么之类的话。”齐说。
隔壁的男人持续的笑声这个时候对峙了电话僵局。
“呵呵。我是把你当朋友才会如此。你在浪费时间,想那么多的无谓有意思吗?比如……”她的思维开始敏捷开始跳跃起来,双眼也时不时的睁开,对对这个黑夜的屋子,天花板如同一个隐约的洞穴口。有种诱惑。
“我一句带过,问个问题,真的一句带过,你别说我无聊啊。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是南京人,所以你不能接受吗?”齐的困惑似乎压抑了许久。“这个问题我总是一想就是几个小时。”
“算是吧。我不想和以前再有任何瓜葛。而且你不适合我。”她想起了许久之前的那些貌似遥远搁浅的年华。
“可能吧。我想象你现在的男朋友该是……我是说外表啊。该是……奇装异服。”齐电话里的判断更多是一种肯定的语气。
“呵呵。你错了。玩我喜欢找会玩的人,我喜欢玩,迷恋那些五光十色,贪恋夜场欢歌。恋爱或许会考虑但是结婚不会。我需要纯白,赶紧的男子。我现在男朋友白皙,戴副眼镜斯文,人只穿浅色衣服如米色,白色,乳白色等。他不吸烟不喝酒,从来不去什么足疗,酒吧什么的。认识我以前就是两点一线,家与公司,他在杭州呆了几年了,竟然哪里都不知道。《奋斗》他没有看过,……”滔滔不绝的说了许久,她才发现她眼里的她的男子席是如此的如同她文字的幻觉。
“那……那挺好的。”齐沉默了。
“呵呵,每个见过他的人,都是这样说。”她笑了。隔壁的男人细细碎碎的。似乎收拾睡觉。
又继续的聊。对白的话语持续的尖锐的对峙。
我爱他,我愿意和他去死。但是生活我做不到。
脑海浮现曾经的一句话。那个男子。她爱的年。
挂了电话。脑子彻底清晰,耳朵听见了许多细微的声音,这个世界不是安静的。隔壁男人的悉悉索索,卫生间里的水声,还有不知道是哪个房间的男人恶心呼噜声,她讨厌这样的男人,她总是会联想到卖肉的杀人狂,油腻的身躯,肥大的肚子,赘肉。挖鼻屎,掏耳朵甚至是揉脚。还有远远街道上的车笛声,喇叭起伏。
“您拨的号码正忙……”她笑了。
“怎么了?”席从来是把她的电话挂掉,把电话打过来,不管什么时候。
“没什么,刚才一个朋友的电话醒了。”她说话的时候习惯着保持安静,但是此刻她是温顺的泄露。
“我想你。睡不着,迷糊着。”席在电话里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沉稳的宠爱。
“我也是。没什么。想你了。挂电话了。安。”她说。
她反复辗转,慢慢的平静呼吸,渐渐进入梦乡,世界也如同感受一样的配合着温柔,沉默下来。
早上《丁香花》在唱。她起床,裹胸样式的睡裙,裸露的大片肌肤,突然接触如水空气,敏感的收缩,战栗。人也跟着清醒了。
洗刷回来的走道上,碰到了带着副黑框眼镜,低头走路,穿暗色格子衬衫的男人。她望了望他,他与她擦肩而过。
“今天冷,多穿点,早安,亲爱的。”席的短信。每天坚持的早上,说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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